见风势相撞,各有扭曲,竞日孤鸣微一闭眼,身形眨眼之间便消失在原地,抱着史艳文硬生生撞向风墙
喘息几声,竞日孤鸣放下了他,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颤意,“可以了。”
史艳文睁眼后先行看了看他,除了脸颊有一丝细痕,气息稍有不稳,大氅上的细毛有些杂乱,此外倒还齐整。
“先生可还好?”
竞日孤鸣看他一眼,笑吟吟道,“不是很好。”
“哦。”
那就是还好,史艳文松了口气,这才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只是不看还好,一看竟觉失神。
睁眼,无风,无沙。
两人正身处另一番异境,背后数米外风墙齐齐止步,拉出了一条奇异的警戒线,空出一处广袤平原,中有湖光水色,外是柳暗花明,碧空如洗,云水相映,野草闲花依林附木,更远低矮水瀑掩映其间,不见鸟兽。
好一幅于世隔绝的盛景。
若非千里环绕的风墙高立,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回到了中原。
不真实的像一场梦。
史艳文一时惊叹,摘了兜帽怔愣的往前移了两步,却不知踩到什么东西,脚下一软,身体不自觉的往旁一片,险些跌倒。幸而竞日孤鸣眼疾手快,眼光又一直不曾自他身上移开,才能将将扶住,忙解开了两人的大氅扔在地上——此处温度适宜,暂时还用不上这些。
“多谢先生,”史艳文抱歉的笑笑,“一时放松,倒没注意脚下。”
竞日孤鸣同他坐下,摇头道,“风沙中连行三个时辰,在下尚感乏力,何况艳文?”
史艳文轻轻颔首,眼神看向落脚处,一块半圆晶石静静的躺在那里,在阳光下明亮闪烁,好似在哪里看过
“先生是怎么发现这里的?”
“古籍有载。”
“古籍?这地方很特别吗”
竞日孤鸣看向远方,丛林之后传来水击之声,略带滂鸣,“这里是药泉的源头。”
史艳文闻言顿了顿,“我们为何来此?”
“在这里结束一切,”竞日孤鸣道,“来实现我的私心。”
史艳文动了动嘴唇,偏头嗫嚅道,“既是私心,先生何必带我来。”
竞日孤鸣略感无奈,“艳文再装傻,在下就该伤心欲绝了。“
史艳文脸色微红,轻咳了一声,“先生找到地方,寻得时机,那药引子是什么?”
竞日孤鸣微微阖眸,不答反问,“艳文怕疼吗?”
这话问的奇怪,史艳文忍不住回过头头看他,但那副俊美的面容上只挂着常有的浅笑,看不出丝毫破绽,好像这句话真的就是在无意义地闲聊一般,并无它意。
“艳文平生受伤无数,然畏惧疼痛乃人之常情,只是比常人要耐疼些罢了。”
“该是如此,”竞日孤鸣看了看他,伸出手,“现在腿还软吗?”
“啊?”史艳文扶着他的手站起来,眼中有些惊讶,他们两人才刚刚坐下而已,“没关系若时间紧迫,先生不必顾虑太多,艳文还不至于如此脆弱。”
竞日孤鸣眼神变了变,颇有些意味深长,不待史艳文再问便拉着人离开,还只拿了一件大氅。
“那就劳艳文多多包涵了。”
离风墙较近的地方还有些细沙,越往里走草木渐多,但两人没有丝毫停留,只是路过中间小小的湖泊时史艳文顿了一下,但也只是顿了一下,接着两人便钻进了稀疏的树林,直向瀑布而去。
那瀑布不大,也就三四高,严格来说甚至算不得瀑布,只是水流湍急,高处到低处近乎垂直,落下时刚好砸在水中凸起的巨石,上面是四面八方汇集的水流,从林中窜出,林子外又是平原,平原尽头又是环绕而过的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