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般的狡黠,一如既往,俊雅如初,尽管还显露出了让人难以忽略的算计,竟不失其风采。
“去拿玉离子棋盘。”
“是。”
这次,史艳文微笑着坐下,总不会输得太快。
但过了不久史艳文就发现情况不太对,不是太快,而是太慢,以往一个时辰就输掉的棋局,却生生拖到了两个时辰,对于自己的棋艺,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怎么了?”
“先生,”史艳文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未免让的太过了。”
三百六十一个交叉点有三分之二都被掩盖,去掉先手贴子,下了两个时辰点数居然稳稳的只差三个,黑白二气散开,金边银角,没一处空的。
这和下指导棋有什么区别吗?
竞日孤鸣落下一子,划下输赢,“还是有区别的。”
史艳文看了他一眼,“我又没说什么。”
“哦,”竞日孤鸣懒懒的靠着软椅,表情甚是疑惑,“我说了什么吗?”
“无。”
适时,棋终,琉璃安安静静的来到亭外,仿佛掐准了时间请他们入房休息,茶点宠物苦药三香俱全。
笼统概之,如果没有人受伤的话,又是无所事事的一天。
受伤者两人——方乙方申,是随琉璃出行的护卫,五短身材,主位断后,扫除踪迹,原是不露于台面上的人,却被苗军在镇外围攻,称有人举报其杀人夺宝,欲捉拿归案。
行踪掌握的如此精确,武功不俗,以区区十人之数,竟能在他们身上划下长长一刀,须知竞日孤鸣亲手培养的人,以一档百,不过翻覆之力。
书房不大,两边各有一方毛毛倚,史艳文靠在这边饮茶观书,竞日孤鸣就靠在在那边喝酒议事,虽然偶尔传出的嗤笑更像是一场酒会。
笑的人从头到尾只有一个。
史艳文侧耳听了个大概,大约也猜到他们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了,浴血归来的附加品就是两道战书,对方行动还挺快。
但,太快了。
总觉得哪里不对,人不对,说的话也不对——无论是谁说的。但终归是苗疆的事,对他隐瞒着些也正常。
正想着,面前的书却被人翻了一页,史艳文抬头,竞日孤鸣正瞧着他手上的棋谱但笑不语,另外两人也不知何时出去了,连琉璃都退了出去。
史艳文一边默默换了本书,一边让开位置道:“先生可有得出结论?”
竞日孤鸣朝他摆摆手,自己占了旁边的四方椅,像是习以为常,“不过是劣质的激将,在下等的起,不必在意。”
“先生似乎早有预料?”史艳文问,“我是说行踪暴露,后方遭袭。”
竞日孤鸣笑了一声,“碰巧猜测而已。”
史艳文深深看他一眼,“只凭猜测行事先生果然舍得抛饵。”
“哈,”竞日孤鸣半阖了眼,“两军交阵,不斩来使,断尾求生,亦可保大局。”
史艳文沉默,这道理他不是不明白,但凡事总有万一,护卫余人尚可自保,但琉璃和丫头
“他们的刀伤不简单。”
“看出来了?“
“恩,头尾粗浅,当中却深可见骨,像是马刀,或者弯刀。并不像苗疆兵士配备的武器。“
竞日孤鸣道:”都是杀人,用什么兵器不一样呢?更何况这无人边陲之地,军管并不严明,若对方动用江湖势力,也很正常。“
“是吗?”可为什么要扮成苗军,这样明晃晃的欲盖弥彰不是显得很多余?
说到底,还是哪里不对。
这般对垒简单粗暴到几乎用不上计谋,寻常到根本不需要竞日孤鸣等待三年,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