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将尽,天将至寒。
不过,天气再如何寒凉,也敌不过一颗寒冷彻骨的心。
郁无庄——不,如今该称他为“毕无庄”了——此刻,毕无庄正独自一人坐在一道残破的屏风内,任由寒风呼啸而入。胸口仍在隐隐作痛,他失神望着那被女子一分为二的物件,仿佛自己的心也跟着被撕成了两半。
朝栖,你就这样走了吗?又或许,我不该去期盼我们的再会?
一想起女子临走前的最后一句话,他就觉心如刀绞。
原来有生之年,自己也会体会到这种糟糕的感觉。
阖上双眼仰面朝天,他喟然长叹着,竟头一回觉得看不见前路所在。
心下无比怅然之际,火云突然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没等回过神来的毕无庄蹙眉问他怎么了,他就心急火燎地咋呼道:“主c主子,王妃回来了!”
话音未落,毕无庄已是遽然一愣。他瞠目结舌地盯着报信人看了片刻,二话不说就霍然起身,飞也似的一路行至屋外。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风雅居的石桥上,竟赫然站立着两名黑衣人,他们一前一后直立着,手里似乎还抬着什么东西。再走近了一看,金叔站在后头,水色和土衾也一左一右蹲在那担架?朝栖!?
随着脚步的移动,毕无庄终于看清了不远处的所有人——其中,自然包括他心心念念的女子。
只是,他的朝栖怎么会躺在那里,不省人事?!
急不可待地施展轻功,毕无庄落在了爱妻的身侧,脸色已然大变。
“朝栖!朝栖!?”刚好水色很识时务地让开了位置,使得男子得以蹲□来紧紧握住妻子的手。
然而,任凭他如何呼唤,榻上的女子始终毫无反应。
“怎么回事?!”毕无庄抬头扫视了三名部下,却不知道这是在质问于谁。
最后,理智回笼的他注目于双眉微锁的土衾——因为他清楚地看见,她正在为他的妻把脉。
从脉象中探知了些许来龙去脉,土衾徐徐抬起眼帘,看的,却不是向他们三人发问的主子。
金叔,你
电光石火,四目相接,被她注视的老人神色淡淡地俯视着她,丝毫不为所动。
土衾只得低下头来,稍作思量后,转而看向了一脸担忧的毕无庄。
“主子,先把王妃送进屋里吧。”她避重就轻道。
简洁明了的提议,令男子猝然还魂。
是啊!当务之急,是确保朝栖平安无事!
思及此,他姑且将女子昏迷不醒的因由搁在一边,伸出双臂亲自把人给抱了起来,接着,他自是毫不迟疑地转过身子,抱着心爱之人快步走向了他们的卧房。
以最快的速度将女子安放在床榻上,他刚要命土衾再好好替慕朝栖号一号脉,就目睹了前者垂眸不语的模样。
“朝栖怎么了?”他猜测土衾已然有了诊断,是以勉强定下神来,对着女子直接询问。
“回主子,王妃中了毒。”土衾抿了抿唇,未尝抬头凝眸于任何人。
中毒?怎么会又中毒了?!
惊愕之余,毕无庄忽然察觉到,说话人的模样有些不太对劲。他立马想到,本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此地的金叔也同样位于房内。
而方才抬着朝栖回来的人
霎时间,他恍然大悟。
“是你?”蹙眉看向立于一旁始终未置一词的老者,毕无庄心下渐渐猜出了七八分。
“回少主,正是老奴。”金叔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令闻者登时面色一沉。
“解药。”毕无庄并未多言,径直道出两字。
“启禀少主,此毒并无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