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行为与社会环境是有很大关联的。在那个年代,人心还是善良的,至少人们之间还是愿意彼此信任的。我经常想:如果换成现在,我或许就难以遇到这样一位神奇的老人,也许真的就丢掉了性命也不一定。
母亲当时的行为,放在现在来看,可以说是无法想象:将自己的小孩的性命交到一个根本就不知道底细的陌生人手上!我也不知道母亲他们当时真的是不是处于崩溃的边缘,把我当成“死马”对待。
围观的人众说纷纭,各种各样的话都有,不过老人根本没有在乎,她全神贯注地不断重复着点燃,蘸到我身上的动作。从肚脐周围,到蔓延到上身的部位,继而是整个头部周围。每一次蘸到身上,我都会无一例外地颤抖一下。开始的时候,我的颤抖还比较剧烈,次数多了,似乎是适应了,颤抖也没有之前严重。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老人终于弄完。不过,我的肚脐周围和头上却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被烫伤的黑色的小点点。母亲虽然心疼,但是在她看来,或许这位老人真的是了解我的病情,并且真的是有办法治好,毕竟我的状况就是如此,毕竟这位老人也是出于好心,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老人将我的衣服裤子穿好之后,把我递还给母亲,长长地舒缓一口气,说:“好了,暂时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暂时”,刚才这位老人所做的一切仅仅是“暂时”,莫非还有什么意外吗?处于无计可施的母亲显然不愿意错过向这位老人发问的机会,至少从目前来看,老人似乎是我的救命的稻草。母亲刚想开口询问,但是被老人用眼神给止住了。她只是低声地告诉母亲:“一会下船了我再跟你说。”
船终于靠岸了。
母亲紧跟着老人一同下船,生怕跟丢了。她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向老人问个水落石出。她判断的理由非常简单,简单到有些仓促,甚至于草率。她觉得这位老人就是能够把我从死神的手中抢过来的“高人”!
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老人语气沉重地对母亲说:“你的小孩犯了飞蛇,那些红色的小点就是那玩意,最早出现在肚脐周围,然后分别向上和向下扩展蔓延,就像蛇那样缠在身体上。如果向上蔓延到头部,将头部缠住;向下蔓延到虫虫,把虫虫缠住,无论你怎么医治,小孩都救不会来。”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有时候,飞蛇同时在肚脐和头部出现。然后两处的飞蛇同时朝一个方向蔓延,结合了之后,向下蔓延,缠住虫虫,也就无救了。你的小孩就是这种情况,好在两头的飞蛇发展不是很快,还没有结合,所以小孩才会有救。”
“其实,治疗飞蛇的办法很简单,用拧紧的麻线点燃后吹灭明火,带着火星蘸在飞蛇的四周,把它们禁锢起来。一旦它们不能继续蔓延,就会自然而然地慢慢消失,小孩也就得救了。只不过一定要用麻线,其他的线没有任何效果。”
就这样简单!
正所谓会者不难,难者不会。
此刻,母亲才明白了老人当时为什么要用眼神止住她的询问。那可是七十年代末期,文革的后期啊!如果老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母亲解释这个,后果可想而知,肯定会被弄一个“牛鬼蛇神”之类的帽子批斗一番,说不定也因此而丧命!
“可是,你刚才说只是暂时的又是什么意思啊?”母亲焦急地问。
老人听了,说:“你没看到小孩头上的部分飞蛇已经破了,流出了黄色的液体吗?你又给小孩敷了一些乱七八糟的药,没有效果不说,还给弄感染了。你这样弄,可能已经破坏了毛囊的生长发育,如果医治不好,小孩就有可能出现癞痢头,要么整个头上没有头发,要么部分地方没有头发!你想想,这不影响了小孩的前途吗?不过这还不是最严重的后果,我最担心的是,感染没有控制好,造成更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