珊瑚一路走着,也不理有下人向她行礼,脑子里面只回荡着这样的话,原来,自己的确错了,错在太顺,错在太好,她心里沉甸甸的,想哭却哭的不出来,小喜在后面跟着,见珊瑚失魂落魄的样子,也不敢叫,也不敢上前,珊瑚走啊走,不觉又走到自己卧房,压在砚台下的,是当日大成写的字,张敞画眉今又现,依窗笑言奴更娇。♀亲更多文字内容请百度一下或者搜索乐文都可以的哦下面是珊瑚自己添上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妾之愿也。这时新婚之时,大成写来笑言的,珊瑚把这叠成方胜,日日贴身放置。
就算被休,珊瑚也时时把玩,以慰孤寂。当日夫妻之间,也有效张敞画眉之举,孟光举案之德,只是平地里起了风浪,棒打了鸳鸯,珊瑚一直以为是婆婆难服侍,相公对自己总也有夫妻之情,没想到,珊瑚大笑起来取过那张纸,撕的粉碎:“骗子,骗子。”慌得小喜忙上前把她扶住:“姐姐,你缓缓。”珊瑚看着纸屑,心里顿觉无限空虚,缓缓倒在地上,闭上了眼睛,只愿长睡不醒。
待得珊瑚醒来,屋内灯火通明,陈母和于姨母都坐在床前,泪眼婆娑,珊瑚举目望去,只见两位嫂子和家里的下人们,都站在后面,眼有泪花。珊瑚伸出手去,擦去陈母的泪,又对于姨母说:“干娘,你也别哭。”一句话说的陈母和于姨母又流下泪,陈母坐近一些,把珊瑚的手握住:“儿,有娘在一日,谁也不许提你另嫁的话,等娘闭眼了,你两个嫂嫂,也是和善的,想来不是那容不得的,你日后要怎样,娘都随你去。”说着放声大哭。
陈大嫂和瑟娘听陈母这样说,忙上前道:“婆婆放心,媳妇们都是视小姑为妹的。♀”于姨母也泪涟涟的:“儿,我在这说句不知羞的话,日后如你娘在我前闭了眼睛,你就随我去,有娘一口,就有你一口。”
珊瑚见她们一个个紧张的样子,反笑了起来,只是躺着不好说话,撑着身子想坐起来,陈大嫂忙上前把她扶起,珊瑚对她感激一笑,这才一手一个,拉着于姨母和她娘,开口道:“娘,干娘。”说着又抬头看着嫂子们:“我有几句肺腑的话,要说出来。”
众人点头,示意她往下说,珊瑚开口道:“我自幼时,娘就教导我,为女子者,必要承顺公婆,敬视丈夫。”还没等到她说,陈母就哭了:“儿,这是娘的不好,不该这样教导你。”珊瑚忙双手握住她的手:“娘,你教导的没错,只是你没告诉我,对的人不对,自然就是错的。”陈母这才止住眼泪,听她继续往下说。
珊瑚道:“娘,儿仔细想了想,若这男子是有德的,这公婆是慈爱的,娘教导的自然就不是错的,如男子无德,公婆凶悍,若在一味承顺,时日久了,自然不能被公婆和丈夫所爱,只会被打被骂。”珊瑚说到这,抬眼去看陈大嫂:“大嫂,我说的可对?”
陈大嫂见珊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知道她心结已解,自然高兴,上前道:“小姑,你若能早些想明这些道理,也不会。”珊瑚淡淡一笑:“圣人还云,朝闻道,夕死可矣,我今日明白过来,也不算晚。”
于姨母擦擦眼泪,笑着说:“珊瑚,你能明了,你不知道干娘这心里,有多高兴。”说着泪水又往下流。珊瑚忙伸手扶住于姨母的肩头:“干娘,珊瑚若不是蒙你收留,这样性子,不知又要做出什么糊涂事来。”于姨母又哭又笑的说:“珊瑚,举手之劳,你又何需放在心上。”
陈母也是笑里面带着泪对于姨母说:“嫂子,还是多谢你。”陈大嫂陪着她们哭了一阵,收泪道:“这是大好事,应该笑才对,婆婆你说是吗?”陈母擦泪,笑着说:“是,大嫂,你这话说的最妙。”说着就吩咐丫鬟:“去告诉厨房,准备桌酒席。”丫鬟答应着去了,陈母高兴地拉着于姨母的手:“嫂子,你可要好好地在这多住几天。”于姨母笑着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