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冠雄把从仝全家劫来的钱中,拿出四万,买了辆十一座的面包车。别人买车,或是为了拉人,或是为了拉货,他却不是——后面两排座儿干脆卸掉,腾出一个大空间。铺上被褥,准备享受美人。
有了车,活动范围扩大了很多。这天开着车瞎转悠,不知不觉中来到祥城地面。在一个名叫王姜屯的小镇,碰上了一个在监狱中恨得牙根痒痒的渣滓头儿,这渣滓头儿有三个独特之处,首先是个女的,再就是嘴巴好使,讲起黄笑话来源源不绝。然后呢,长得还蛮漂亮。
翁冠雄五年前第一次进看守所时就是被她修理的。当时翁冠雄对里面的生活可谓懵懂无知。进去后,愣头愣脑的。那年看守所因为拆迁,部分罪行较轻的男女嫌犯临时关在了同一个院子里,分屋居住,放风的时候,是能够相互见面的。
那个黄昏,驼背老看守嚷着“放风啦,放风啦!”,一间间打开牢锁,憋了好几个小时的嫌犯们一窝蜂地涌到牢房外面。女渣滓发现2号男牢里多了一个嫌犯,眼睛顿时放出光来。她勾了勾食指,示意翁冠雄到她跟前来。翁冠雄见这女的三十来岁,皮肤光洁,样儿蛮好看的,就笑着跟她点了个头,说:“你有什么事吗?”
那女渣滓不说话,继续勾着指头,坚持要翁冠雄过去。说实在的,翁冠雄对这种霸气的手势,十分反感。于是转过头去,干脆不理。
“嗬!生马个子!”女渣滓大叫:“老二,去!给他上上课,教他学学规矩。”
呼啦围上来好几个人,都是女渣滓的马仔。翁冠雄见有这么多人听她指挥,马上明白这女的有些来头。好汉不吃眼前亏,忙笑着说:“兄弟们这是干嘛?有话好说啊!”
“好大的胆子!”一个尖嘴猴腮的小子说道:“姜姐你也敢违抗,是不是身上痒痒啦?”
“哥你息怒!”翁冠雄为了自保,已经不顾尊严了,“你别打我,下来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不行!”一声断喝,那女渣滓挺胸上前,胸脯还颇丰满:“老二,你不要中了糖衣炮弹,给我滚一边去,让姐来收拾这不知好歹的楞头青!”
那个尖嘴猴腮c名叫“老二”的小子一脸谄笑c点头哈腰往后退却。女渣滓扒开众人,走到翁冠雄面前,瞪着一双野蛮c漂亮的大眼睛,说:“小子,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翁冠雄如实回答。
“啪!”
一个耳光扇在脸上,十分脆响。翁冠雄被女人打得倒退两步,不幸碰到了围在后面的马仔身上,那马仔一声怒骂,又把他一脚踹了回来。
“嗯——”女人拉着长声,嗯字拐着弯儿向上扬,伸手揪住翁冠雄的脖领子,“这回知道我是谁了吗?”
翁冠雄遭难了,说不知道吧,怕再次挨打,说知道吧,的确又不知道!犹豫的当儿,女渣滓的巴掌又扇了过来,翁冠雄毕竟年轻气盛,伸手攥住她手腕,女人挣了几挣,当然没挣脱。欺人太甚,翁冠雄怒火中烧,一时忘了群狼在旁,将紧攥女渣滓的手往旁一带,松开,女渣滓一个趔趄向地上扑去。
马仔们见状,慌忙上来扶住。那个叫老二的尖嘴猴,鼓凸着眼珠大叫道:“反了,反啦!兄弟们上,打死他!”
“慢!”女渣滓被人搀扶着,冷笑一声:“今天给他按程序走,先让他吃一一一炖排骨。”
“好!”尖嘴猴答应一声,返回牢房抱出一床破被子。
几个马仔一拥而上,将翁冠雄扑倒在地,尖嘴猴像撒网一样,将被子往翁冠雄身上一罩,整个人便被盖在了下面。一帮马仔冲上去,隔着被子,抬脚乱跺,根本不管这是屁股那是脸。一顿毒打,直到翁冠雄没有动静了,才有人掀开被子。
只见翁冠雄满脸是血,像炖烂的排骨一样瘫软在地,不能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