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世诺额头拧成一小团,凉风从门倘开的窗口吹进来,他哆嗦了一下,人也清醒了,转头细细的凝神着夏暖燕,心里某个地方,轻轻的颤了一下,一直颤到上心头。
陆云的话,让他百思不得其解,其实,君世诺从未想过,会有人,执意要嫁他,说得那般决绝,一嫁,便是孑然一身的嫁过来,陆云说,他薄待夏暖燕如此,淮南山上,夏暖燕也说过,他会厚待她。
到底,自己是薄待夏暖燕了么,在君世诺想来,其实,不然,他不知道,夏暖燕要的是什么,如果是华衣玉食,显然,他给的,已经足了,如果是显赫的身份,他给的,也足了,如果是世人的认可,想来,他给的,也足了,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要嫁给一个王爷,要的,不就是名和利,或是地位和钱财,足保以后生活无忧吗,只是,这一切,即便没有嫁给君世诺,这些,夏暖燕都已经拥有了,那,夏暖燕,图的,是什么?
这么一细想,本来理直气壮的君世诺,竟有点心虚的感觉,最重要的是,陆云的那句:嫁给他,夏暖燕想要的,是重生,然,他给她的,不是重生,而是另一个无边无底的深渊。
这句话,君世诺着实想不透,偏偏,他是那种,猜不透不宽心的人,咬着这句话,他坐了下半夜,未曾合眼。
夏暖燕慵懒的睁开眼时,见君世诺坐在床头,一下子惊醒,“王爷,你怎么在这的?”
“你醒了,没事吧?”君世诺脸上,毫无倦意。
夏暖燕似乎感觉到什么,她警惕的问,“王爷,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也没有,就是,就是,”君世诺凝视夏暖燕,“你让采花贼迷昏,掳走了。”
夏暖燕惊措的抓着被子,“什,什么,那我,我没事吧?”
“没事,你有个好疼你的兄长,用玉紫香追踪到你。”
“我就知道,云大哥不会让我有事的。”夏暖燕喃喃,惊魂未定,刹时,她又觉得不对劲,可能的,她怎么一点知觉都没有,她睡眠向来浅,莫说是人,就算是半夜风声,也能让她惊醒,怎么可能,她一点知觉都没有呢?
君世诺纠眉,“怎么,暖燕,你哪里不舒服吗?”
“我,”夏暖燕突然想起千环让人把她的美肆意张扬,有些话,到了咽喉,又吞了回去,“我没事,看来,王爷已经知道陆大哥的事了。”
“也难为他了,大老远的跑来找你,还要遮遮掩掩的。”
夏暖燕颤眉,晾起目光看着君世诺,“那,王爷也知道,我本非公主,本非帝女了?”
君世诺学着陆云的语气,“帝女又如何,臣女又如何,即便是民女,又如何,我觉得,没多重要。”
夏暖燕思绪搁了一下,仓促的笑了笑,她听到君世诺的言外之意是,夏暖燕是谁,于他而言,都不重要。
君世诺转而又说,“不过,陆云有句话,说得我一点都听不明白,他说,嫁给我,你想要的是重生,可我给你的,不过是另一个无底深渊,这话听上去,我怎么觉得挺冤枉的。“
夏暖燕敛容,没有答话,这话,陆云说对了,嫁给君世诺,她真的想过,抛开夏家,获得新生,显然,事与愿违,可,这也不能怨到君世诺头上。
君世诺赤目看着夏暖燕,似乎想从她口中得到答案,偏偏,有些话,夏暖燕不想言,况且,也不是三言两语便可心说明的,她转动眼珠,很快就把话题转开了,“咦,王爷,你的手怎么受伤了,严重吗?”
君世诺明显感觉到,夏暖燕不想说,虽然有点好奇,也不忍迫她说,便晃起右手,白色的纱布缠着的伤口,不大,也不小,“小伤,昨天晚上弄到的,不碍事!”
夏暖燕抓住君世诺的手,小心翼翼的抚着他手背,那印在纱布上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