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走越远,渐渐远离繁密的屋舍,看着没有尽头的那端,她在路边坐下,发起怔来。
她心里乱得很,她明明不想再跟凤鸣有任何纠缠,可是却无法离他而去。
到底意难平,可是她可以这样安心过下去,过一辈子吗?
又或许,这样也是一辈子。
她真是悲惨,喜欢一个人太久了,喜欢到不知道怎么结束。
往冰凉的手里呵气,温度在还没抵达手心以前就消失了。
隐隐听到寒奉声,她只当是风吹树枝摇晃树叶的声音,却见一角紫蓝的衣料闪现,庄稼打扮的他用一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她。
四周安静得像是一点声音也无,他把一件杏红色的斗篷往她身上披,“各处都找不到你,刚有侍卫说你往这里来了,要去哪都可以,可一大早的,要记得披件氅子,秦岛四面八方都是风,很容易招风寒。”
“你来做什么?”她冷声,眼睛不由自主的看着他黥了面的脸,心又一痛。
“怕你又走了。”
她一身月白衣,在渐渐淡去的薄霎中,像单薄欲飞的蝶翼。
她觉待有些好笑,多年前没有她日子也照样过着,为什么现在没有她就不行了也不就几年前,有她没她,没那么重要吧!
她动手想把斗篷解下来。
“我没那么弱不禁风。”
“披着吧。”他伸手拦。
她叹息,留下了斗篷。
“这里幽静,你喜欢的话,咱们坐一会儿再走,你看见那湖没有,你说好吃的吴郭鱼就是二楞子从那里捞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她重新坐下,把自己包成一团,本想和他拉开距离的,见他衣着单薄,也就没动,让他坐得近了,感觉两人的体温自成一个天地,温暖融融。
“我知道你不愿意见我,不过,下次别一个人出来,也别一个人躲起来,更别一个人这样寂寞,想找人说话,就和我说,说多久、说多少,都可以。”
“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你不必这样。”
满腹惆怅。
要和他说什么?说别来相思,说对他的感情始终不断?
拆下人皮面具后的这个人,她就算见了也没话说,真是相见不如不见!“其实我也明白,从来都是我对不住你,我能给你的太少,向来,你都是给得多的那个,可是我希望你能快乐,只要你开口,我就给多少。”
“我说过你不必这样,我们真的过去了。”她抱紧了怀里的布宠物,佯装没听到活旭此一话。
“过去了吗?”他朝那布宠物望了眼。
“唔。”
“能过得去吗?”他若有所思,像是问她,亦像在反问自己。
她想起自己中毒那时,缠绵病杨,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她想起新婚期间,几个皇哥哥百般刁难,他都笑笑忍了下来:想起雪球刚死掉,她伤心难过,他来安慰她的样子:想起,他曾经护卫她不受纹袴子弟骚扰:想起,他们也曾有过平和的灯下时光……一瞬间,时光交错。
她的眼有点发涩想流泪,急急低下头去。
“你要不要重新认识我一次?”他静了静,话声诚恳。
霜不晓没出声,没有回答。
其实,坚持不再爱,就是怕了……非常非常害怕,怕自己又糊涂了。
旭日从湖的一边升上来,阳光璀璨,遍洒在两人发上、肩上,洒在这座宁静的秦岛上。
前阵子,以为自己是可以狠心离开的,但就这么奇怪,以为必然的事情,并不会发生。
岛上微湿的空气,总带着点湖水腥味的风,加上温暖不张扬的日照,她喜欢坐在窗下,点着一炉香,佣懒的晒太阳。
门窗上都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