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的官道,和现代的公路肯定是不能比,也没专门的养路工人维护,虽说路上并没有太多大大小小的碎石,但坑坑洼洼是有的,这马车的速度也不过汽车的时速四十公里的样子,因此即便没有弹簧防震,这马车也并不是让人那么难受,何况颜芝又特意拿了一床被褥折叠了铺在座上,那些震荡感又减弱了不少,孕妇是很容易困倦的,昨儿夜里收拾行李收捡物事拜托崔黯雇佣马车什么的忙得晚,早上又起得早,这会儿慢悠悠的马车行着,颜芝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崔黯赶着马车,时不时朝背后的车厢看看,满足的勾起了唇,总算把人给带上路了,他怎么能任由一个弱女子孤身在白城。
过了大半日,差不多睡够了,本来就要醒来时,依稀听到人说:“前面出了事,停车。”然后就是马嘶鸣声,说话声,颜芝睁开眼,原本斜靠在车壁的身子撑了起来,人还有些迷蒙,掀开窗帘,看不到个究竟,便要掀开门帘,门帘却已经被掀开,是崔黯,他郑重的叮嘱道:“颜儿,你好生坐着,我去前面看看怎生回事。”
等崔黯绕过前面一辆又一辆的马车,爹也已经站在那里,原本他还想了解了状况再去跟爹说呢。
“爹,那是怎么了?”崔黯看着前面一群人围着匹死马,争吵声还夹了妇孺嘤嘤的哭声。
“那马死了。”崔大夫挑了挑眉。
“疫病?”崔黯一惊,不由自主的回头望了望后面的马车。
“或许是老死。”崔大夫转头看了儿子一眼,眼皮翻了翻,真是疫病,这些人哪敢围在马前商量这么久,这孩子最近做事很有些不经脑子,但愿他娘子娶进门后能够恢复崔大夫漫不经心的说道。
“你这马分明是老得头昏眼花撞到我的马!”虽说对方的女儿家长得好看惹人好生怜爱,也不是自己愿意赔她们一匹活马钱的理由,她们那马都老成那样,即便没被自己的马撞着,估计也走不拢凉城吧。
崔黯好不容易挤进去,一看,果然,那匹倒在地上的马,整张皮松垮垮的象挂在身上,还瘦得不行,这么老的马拉车啊!这可真是崔黯挤了进去,不由感叹,把眼去看那对落难妇孺,老的衣角很有些补丁约六十多,小的一身素白的衣裳正花信年华,头上还带了朵小小白花,守孝的,柔弱弱,怯生生,哭红的眼睛也遮不住柔美的小美人模样,从旁边人的七嘴八舌才知道,这对婆孙的马车,被相向行着的壮马给撞倒地上,哼唧着抽动了几声就这么快死了。
按说马还是有灵性的,两马相撞的可能性不大,而且速度又不是很快,怎么就一撞给撞死了,有点难以想象,当然其实仔细看看这两匹马细细想想也就明白,那老马一路疲惫,走得头昏眼花也是有的,这段路本来就逼仄,路两旁又都是深坑,即便壮马要让,也不是那么好让的,避无可避就撞上了,然后就那么巧撞死了,堵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
“我说小子,你这马确实是撞了人家的马,少说一句,给她个那马的价钱,我们众人分割了给你些银钱,再看看谁的马有多的,再匀一匹租她们?”一个三十上下的虬髯汉子说道。
“还是先让后面的车退退,把这马和车挪到宽敞的地方,我们也好过去。”说这话的人四十多点,显然是有急事,面孔上也带着急色。
“这样吧,我马车上还有些空位,我也是去凉城,不如大娘和小娘子到我的车上,我着人在这里守着,回头领个马过来拉行李?”一个长得还算一表人才,但面上的虚脱,和眼睛里滑过的奸猾让人并不大信服。
“哭哭只知道哭,哭个鸟啊!”一个粗壮的黑大汉早就不耐烦了,都说了好一会儿,这对婆孙就只知道抱头痛哭,马也不肯移开,又不肯让路,没个章程。
他这话一出,那对婆孙吓得一颤,也不敢哭了,抽泣着,却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