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五辆青布油壁马车便咿咿呀呀的随着马蹄声出了城门接踵而去。
颜芝暗暗撩起窗布一角,回头瞅了瞅高大巍峨的城门,轻嘘了口气,这算是安然离开了,不过刚才崔夫人的态度可和自己想的很不一样,没有挑剔,虽说不算很热情,但很有些奇怪,笑眯眯的,总是盯着她肚子,让她心里直犯怵,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说老婆子,你在乐呵啥。”自老婆子进了车厢,便没断过笑意,虽说那件事是值得高兴,也不至于乐呵成这样吧,嘴就一直没闭拢过,崔大夫喝了一口刚刚老婆子给自己倒的茶道。
“就快有孙子,我能不高兴吗,你难道不高兴”。崔氏正一旁靠着车厢里的小桌子给自己倒茶,斜瞪了自家男人一眼说道。
崔大夫有些无语,虽说颜娘子肚子里有了,但那个毕竟不是他崔家的种,又有啥好高兴。
几十年的老夫妻,自己那男人那什么表情,崔氏怎会不明白他想些什么。
“虽说颜娘子嫁过人,可是黯儿这么多年就只对她看对眼,我们又有什么办法,他都二十三啦,绸缎庄林家的儿子比他还小三岁,孙子都六岁啦,成日里抱在街上逗弄所幸,这颜娘子是个能生的,她肚子尖尖的一定是个小子,还是个能生小子的!她这一胎生了,不就轮到我们孙子了?”崔氏感叹,她当年成亲了七年才生下黯儿,那六年是多么难熬啊,且不说婆婆因为行哥不娶她娘家的侄女,便硬塞丫头通房,给行哥纳妾,到了后来,看行哥一直不从,便逼着行哥休了自己,若不是行哥带自己离了老家,哪里还有黯儿呢
崔氏受过婆婆的苦,又一直和丈夫夫妻情深,便也希望自己的儿子娶的人也是自己儿子爱重的人,也决心不做给儿媳妇添堵送什么通房丫头逼着纳妾那种常见的恶婆婆把戏,何况这颜娘子是个能生的,以后便不愁着儿子无后嗣,不得不
崔大夫深以为然,这颜娘子是个能生的,当然关键是儿子喜欢。在凉城里虽说名声大,但确实也没什么恶名,人虽长得极好,但很是稳重,一个女人家还撑起了店铺,还没什么恶人骚扰讹诈,是个能干的女人
“这一路不大便利,我们回了京就立马把这喜事办了。”算是商量也是决定,崔行捋了捋胡须。
“那是,黯儿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个猴急的样子,差点就和人家乘了同一辆马车,天,那那是黯儿,他什么时候又钻那颜娘子车上做马夫了,这猴崽子”,崔氏点了点头一边撩起马车帘子,刚才马车经过的是一条很弯的道路,她竟意外的发现儿子竟然又到了那辆马车上,车夫也不知被赶到哪一辆,他自己正策马扬鞭操起了车夫的正业。
崔黯并没和他们说清颜芝的来历,不是有意隐瞒,而是没来得及说,要说隐瞒,崔黯瞒的是另外一件事,那就是没告诉他们颜芝只去白城,不跟着自己一行去京城,因为他根本就没打算在白城放了颜芝,所以他吩咐了下去,不路过白城,绕道衡城去京城。
这一路行的都是官道,这一条又是边军到京畿的要道,路上来往的行人不少,打劫什么的是没有的,果然是莫道君行早,还有早行人,昨夜才下了雪,他们算是出门早的了,官道上却已经有了前车留下的马蹄车辙印子雪地上显得分外注目。
岑适是辰时初去德香楼排的队,无奈等到辰时末才买到点心,并不是他不插队,而是那德香楼的甜点原本就是辰时末才出炉。
买到点心,兴冲冲到了颜芝那门前,发现门是从外就锁上的,绕到铺子,铺子也是关门闭锁,这个时辰店铺应该是开门的一大早的,芝儿去了哪里?岑适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惶惶的把包好的甜点揣在怀里,瞅了瞅四周没人,一个箭步,墙边轻轻一点,跃进墙内,岑适自幼有良师指导,这内功轻功的什么都不错,并不把颜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