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芸帆乃念道:
珠宫蕊阙仰琼霄,yù伴嫦娥解寂寥。
碧海三千舟可渡,何须乌鹊复填桥?
芷泉等众人也赞了一声好,均说后二句有潇洒出尘之致,亦各贺了一杯酒。芸帆见鲁卿等尚不jiāo卷,正要催促,忽然腹痛起来,两手捧着。鲁卿道:“芸兄你好一回没吃烟,只怕烟瘾来了,你快些去呼几筒罢。我们几人的诗,还须想一想,方能完卷呢。”芸帆答应,自去吃烟了。
祥甫向芷泉道:“这副对联,我虽做就,但‘月’、‘舫’两字都是仄声,嵌在中间,未免失调,不知用得用不得?还请芷翁改正。” 说罢,写了出来。芷泉接过一看,也念道:
清风明月不须买,东船西舫悄无言。
“这两句怎么用不得?妙造自然,毫无斧凿痕迹,若拘拘于平仄之间,则‘月舫’二字非用‘凤顶’不可。然嵌得勉强,恐翻无这样的神韵了。”
其时芸帆过足了瘾,仍旧起身入席。祥甫问道:“黑饭已饱吗?” 芸帆道:“吃饱了。你这对联的句子,我已听得,虽甚自然,我还要请你做两句‘凤顶’方才称月舫的心呢。”祥甫唯唯。芸帆又向鲁卿等催诗,见铭树与其仁俱已做好,将两张吟笺jiāo与芸帆。芸帆先念铭树的诗道:
自知明月是前身,小谪风尘几十春。
安得仍归天上去,早乘宝筏渡迷津。
又念其仁的诗道:
三五元宵会素娥,兰舟风送渡银河。
奚愁一水盈盈隔,妒煞双星别恨多。
芸帆念毕,芷泉道:“二兄佳作,各有擅长:一则觉迷醒世,一则风雅宜人,皆与泛赋‘月舫’者不同,理宜赏鉴,各饮两杯。”忙得月舫、大姐等筛酒不迭。众人畅饮欢呼,又将上来的菜大嚼了一回。
芸帆见鲁卿食量颇洪,乃笑说道:“鲁兄,你不要只管吃下去,且把那四句诗快些倒出来罢。” 鲁卿道:“ 被你一催,我心里更慌了。你休要心急,既不是长毛杀得来,又不是火烧屁股,让我再想一想,我总感激你的。”月舫道:“顾大少, 看俚实梗苦脑子,连感激格闲话才说仔出来,就让俚慢仔点罢。”鲁卿即向月舫作揖道:“ 承情承情。” 月舫笑道:“ 奴说末实梗说, 毫燥点想罢, 搭奴唱啥喏耽搁辰光哉。 看张大少格诗,也勒浪动笔写哉。” 月舫说毕,荫明已经写好,jiāo与芸帆。芸帆慢慢的念道:
二分明月照维扬,惹得风流杜牧狂。
十载繁华原一梦,愿离苦海渡慈航。
芷泉道:“荫兄佳句,与铭兄同一宗旨,均是醒世之作。月舫宜作座右铭读之。”芸帆道:“据我而论,这两首诗,铭树胜于荫明。我是乱谈,未知二兄以为何如?”荫明点首称是。月舫道:“ 唔笃格几化诗,奴想裱一个小手卷,再请黄老做一篇传勒浪,勿知阿通格 ?” 芷泉道:“ 怎么不通?不过诗嫌其太少,不成手卷,待我将此事登在报上,征题海内通人,择其佳者,一并裱在上面,方才好看呢。”芸帆道:“这件事且慢慢儿讲,你看鲁卿同伯锡还没有做好,我恐手卷有些裱不成了。” 鲁卿道:“ 你不要尽管说笑我,幸亏我搜索枯肠,已经凑成了四句,不过尚未写出来罢了。”芸帆道:“你是好手,我素来慕名的。请你不用说嘴,快快写罢。”于是鲁卿提笔在手,写了三句,忽又忘记了末句,急得面上通红。好容易想了又想,方始脱稿,jiāo到芸帆手里。芸帆即高吟道:
盈盈三五广寒仙,忽动凡心降九天。
月里霓裳偏不咏,当筵一曲夜行船。
芸帆吟罢,哈哈大笑道:“月里嫦娥,忽然动了凡心,连霓裳仙乐都忘怀了,偏会唱一曲《夜行船》,亏他怎样想出来的。待我问问月航看,崔老跟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