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名二宝,颇能当家。前番接得洪善卿书信,只道朴斋将次回家,日日盼望,不想半月有余,毫无消息。忽又有洪善卿书信寄来,央间壁邻居张新弟拆阅。
张新弟演说出来,母女二人,登时惊诧羞急,不禁放声大哭一场。却为张新弟的阿姊张秀英听见,踅过这边,问明缘由,婉言解劝。母女二人收泪道谢,大家商量如何。张新弟以为须到上海寻访回家,严加管束,斯为上策。赵洪氏道:“上海夷场浪,陌生场花,陆里能够去囗!”赵二宝道:“(要勿)说无囗勿能够去,就去仔,教无(女每)陆里去寻嗄?”张秀英道:“价末托个妥当点人,教俚去寻;寻得来,就拨两块洋钱俚也无啥。”洪氏道:“倪再去托啥人嗄?要末原是娘舅哉囗。”新弟道:“娘舅信浪为俚勿好,坍仔台,恨煞个哉,阿肯去寻嗄!”二宝道:“娘舅起先就靠勿住,托人去寻,也无么用;还是我同无囗一淘去。”洪氏叹口气道:“二宝,耐倒说得好。耐一个姑娘家,勿曾出歇门,到上海拨来拐子再拐得去仔末,那价呢?”二宝道:“无(女每)末再要瞎说!人家骗骗小干仵,说(要勿)拨拐子拐得去,阿是真真有啥拐子嗄、’新弟道:“上海拐子倒无拨个,不过要认得个人同得去末好。”秀英道:“耐说节浪要上海去呀?”新弟道:“我到仔上海,就店里去,陆里再有工夫!”二宝听见这话,藏在肚里,却不接嘴。张新弟见无成议,辞别自去。
赵二宝留下张秀英,邀到卧房里。那秀英年方十九,是二宝闺中密友,无所不谈。当下私问:“新弟到上海去做啥?”秀英说:“是翟先生教得去做伙计。”二宝道:“耐阿去?”秀英道:“我勿做啥生意,去做啥?”二宝道:“我说耐同倪一淘到上海,我去寻阿哥,耐末夷场浪白相相,阿是蛮好?”秀英心中也喜白相,只为人言可畏,踌躇道:“勿局个囗。’二宝附耳低言,如此如此。
秀英领会笑诺,即时踅回家里。张新弟问起这事,秀英攒眉道:“俚囗想来想去无法子,倒怪仔倪阿哥,说拨倪小村阿哥合得去,用完仔洋钱,无面孔见人,故歇倒要倪同得去寻倪小村阿哥。”
道言未了,赵二宝亦过来,叫声“秀英阿姐”,道:“耐(要勿)来浪假痴假呆!耐阿哥做个事体,我生来要寻着耐。耐同得去,寻着仔小村阿哥,就匆关耐事。”新弟在旁道:“小村阿哥来里上海,耐自家去寻好哉。”二宝道:“我上海勿认得,要同仔俚一淘去。”新弟道:“俚去匆局个,我来同耐去阿好?”二宝道:“耐男人家,同倪一淘到上海,算啥样式嗄?俚勿肯去末,我定归噪得俚勿舒齐。”新弟目视秀英,问如何。秀英道:“我无拨一点点事体,到上海去做啥?人家听见仔,只道倪去白相,阿是笑话?”二宝道:“耐末常恐人笑话,倪阿哥拉仔东洋车匆关耐事哉,阿对?”新弟笑劝秀英道:“阿姐就去一埭末哉,寻着仔转来,也匆多几日天。”秀英尚自不肯,被新弟极力怂恿,勉强答应。于是议定四月十七日启行,央对门剃头司务吴小大妻子吴家(女每)看守房屋。
赵二宝回家告诉母亲赵洪氏,洪氏以为极好。当晚吴小大亲至两家先应承看房之托,并言闻得儿子吴松桥十分得意,要趁便船自去寻访。两家也就应承。
至日,雇了一只无锡同船,赵洪氏、赵二宝、张新弟、张秀英及吴小大,共是五人,搬下行李,开往上海。
不止一日,到日辉港停泊。吴小大并无铺盖,背上包裹,登岸自去。赵二宝缘赵朴斋住过悦来客栈,说与张新弟,即将行李jiāo明悦来栈接客的;另喊四把东洋车,张新弟和张秀英、赵洪氏、赵二宝坐了,同往宝善街悦来客栈。恰好行李担子先后挑到,拣得一间极大房间,卸装下榻。
安置粗讫,张新弟先去大马路北信典铺,谒见先生翟掌柜。翟掌柜派在南信典铺中司事。张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