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五指平放伸出我的手掌,掌心向上。他降落在我的掌心里。我几乎感觉不出他的重量,不过我感应到他身上的光圈流经我的皮肤,就像微小的电流。他毫不畏惧地看着我的眼睛——妖精没有灵魂可供窥视,他们也没有办法探索凡人的灵魂,即使他们看得到。
“好吧!”嘟嘟说。“我和蓝花聊过,他和红鼻聊过,红鼻又和阿斯本的梅格聊过,梅格说黄金眼说他前晚是坐着披萨车到这里来的!”嘟嘟骄傲地挺直他的胸膛。
我感到疑惑。“披萨车?”
“披萨!”嘟嘟开心高喊。“披萨!披萨!披萨!”他又开始拍动翅膀了,我眨着眼睛,想在打喷嚏前先把那该死的妖精粉抖掉,不让它跑进眼里。
“妖精喜欢吃披萨?”我问。
“喔,哈利。”嘟嘟上气不接下气道。“难不成你从来都没吃过披萨?”
“我当然吃过。”我说。
嘟嘟有点受伤的样子。“然后你就自己一个人吃?”
我叹口气道:“这样吧,为了感谢你们帮忙,我过段时间会带披萨来给你们吃。”
嘟嘟因狂喜而来回跳跃,从我的一个指尖跳到另一个。“棒!棒!我等下要告诉他们!看看下次谁还敢嘲笑嘟嘟!”
“嘟嘟。”我边说边试着让他冷静。“他还看到什么别的吗?”
嘟嘟讪笑着,表情顽皮而猥亵。“他说有凡人在这边运动,然后他们需要披萨来恢复体力!”
“哪一家的披萨?嘟嘟?”
妖精眯着眼睛看我,仿佛我已经笨到无yào可救了。“哈利,就披萨车啊。”说完他就一飞冲天,消失在头顶的树林里。
我叹口气点点头,嘟嘟根本分不出达美乐和必胜客的差别。他对品牌没有概念,也不会阅读——绝大多数的妖精都很讨厌写字。
现在我有两个消息。一是有人叫了披萨到这里来, 这又代表两件事。首先是昨晚有人在这里;其次有人看到他们并与之jiāo谈。我应该可以找到披萨车的司机,问问他是否有看到维克托·塞尔斯。
第二个消息是嘟嘟刚刚提到了运动。妖精其实并不是很理解咱们凡人的运动,对他们来说,一堆luǒ体男女ròuyù横陈就是运动。他们有偷亲和恶整美少女的癖好。看样子维克托是和爱人之类的待在这里,才会有“运动”在进行。
我觉得摩妮卡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虽然她老公弄来一只毛骨悚然的蝎子,但他不是想当个幻术师。他根本就是在这里包二nǎi,他和那些对自己家里的黄脸婆已感到厌烦的丈夫一样,遇到压力时就想解放。这不是件光彩的事,但是我可以理解他们这样做的动机。
惟一的问题是要怎么告诉摩妮卡。我有种感觉,她不会想知道我所发现的事。
我把小盘子、碗和杯子拿起来,和银刀一起放进我的黑色尼龙背包里。脚因为走了太多路和站得太久而感到酸痛,我想回家睡一顿好觉。
那男人拿着一把出鞘的剑,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出现,没有任何魔法效果,宣示他的到来。他和我一样,长得高高的,不过比我壮硕,以庄严肃穆的神情表现他的位高权重。他大约五十岁上下,暗褐色的头发中已有几片花白,他穿着一袭长黑大衣,和我的很像,只是没有斗篷,他的外套和裤子都是暗色系的——分别是铁灰色和深蓝色。衬衫是纯白色的,你只有在穿燕尾服的人身上才会看到这么白的衬衫。眼珠是灰色的,眼角有鱼尾纹,看起来相当凶狠。他眼中所反shè出的月光色调,就和那把亮银色的巨剑所反shè出来的一样。他从容不迫地走向我,用沉着的语调说话。
“哈利·布雷克斯通·科珀菲尔·德列斯登,你枉顾他人安全,用真名召唤并束缚其他生物,违反了魔法戒律第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