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贼、匪徒、罪犯、流浪汉、乞丐、逃难的人群等等一切不受欢迎的事物,统统吓得掉头就跑,为此他们已经做好了迁徙渔民的准备;或者希望那些浪山在不可预料的时间以出其不意的方式突然蹿出来,把毫无防备的“事物们”一口吞掉。他们只希望两种情况出现:要么有规律,全天鼓浪,要么毫无规律;严格说来,后一种情况更加凶险。不过面对跳尸鱼的九天一勤奋、九天一懒惰的活动规律,他们在无可奈何中还是找到了这样一种自我安慰:“唉,毕竟发挥了威慑作用嘛。”至于那些讨厌的“事物们”依然一船船地跳上南方大陆,他们充眼不睹;其他大陆人民的抗议、讥讽、本国人民的怀疑、渔民的诅咒,他们更是充耳不闻。事实上,当这些曾在抗击天虚魔的战争中表现英勇的国王们商议用跳尸鱼来阻挡来自其他大陆的可能灾难时,他们就已经输掉了将来。当时还在东方大陆和天虚魔作战的子成公进行了劝阻,但无济于事。子成公重建南华国之后,曾派大批军队捕捉过跳尸鱼,但不是无功而返,就是船翻人亡。
当年天虚魔就是从南华国一侧渡过郁水进攻南方大陆的,五百头第一代跳尸鱼理所当然就倒进了亲吻南华国的这段郁水里,也许正是这个原因,大部分跳尸鱼就居住在这段水里,因此祷过山这一段的郁水,是狂欢风暴的中心,浪头最是恐怖。
那是怎样的巨浪啊,就像火山bào发一样从静悄悄的水中央突然冲出来,霹雳般地扑向天空,一扑就是十几米高,仿佛水上突然长出一座高山,巨大的声响表明大地也能发出和天空一样的雷霆。浪山也是黑色的,黑色的浪山就像地下幽灵突然扯出来的大旗,摇摆着,招展着,然后落下来,准确地说,是砸下来,砸向四周战战兢兢的涟漪;涟漪们就像受惊的马跳将起来,眨眼间也变成咆哮的巨浪,高擎死亡的大旗,盲目地奔腾起来,像士兵一样叫喊着,扑向四面八方。无数浪山冲天而起,无数浪山砸下来,无数浪山张开墓穴般的巨口,晃着黑森森的獠牙,一群群地扑向岸边……
子唯、子莲、英舟、路天星、离忧、求安六个人站在高高的山崖上,望着万马奔腾的浪山,除了子唯和离忧,一个个浑身战栗,脸色惨白。黑色的浪头就捶击在他们脚下,像一群恶兽撕咬着岩石、沟谷、树木,发出噼噼啪啪的咂嘴声。
“怎么过去呀?”子莲颤声叫道。她的声音在巨浪的轰鸣中微弱得像一只断翅的小蝴蝶。
“只有等待。”子唯大声说。三年前,他出走南方大陆,曾见识过这等场面,那次他和离忧足足等了五天巨浪才告平息。
一时默默无声。黑色的浪花溅在大家脸上,子莲尝了尝,摇摇头说,和苍梧河的水一样,都没味道。
“要等多久?”求安战战兢兢地问。这家伙肯定被吓着了,否则两张嘴巴早就搞起评论赛来了。
“不知道,如果跳尸鱼刚开始狂欢,我们就得等九天。”子唯说。
“跳尸鱼?跳尸鱼是什么东西?它和巨浪有关吗?”子莲问。
子唯叫大家退后,找了个空地坐下来,然后就把跳尸鱼和郁水的故事讲了一遍。子莲、路天星、求安听得连连咋舌。英舟虽是第一次见识郁水的冲天黑浪,但跳尸鱼狂欢的功夫却早就听说了。
“我们就这样傻等么?”路天星老老实实地问。
“不,我们得把渡河的木筏准备好,浪一停马上下山。”子唯说。
于是大家行动起来,砍下几根树木,用坚韧的藤条扎木筏子。子莲没事,抱着风儿悄悄走到英舟身旁,问他风儿可不可以背着她飞过郁水。英舟削着枝桠,头也不抬地说,当然可以,但不能这样做,因为即使求安和你一起飞过去,也不能保证你的安全,要过河大家一起过。子莲噘着嘴很不高兴。英舟看着她怀里的巨雕说,你不能老抱着风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