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雾和云怀之一早就起程了,那些小奴隶也都在国师府回邺康的人马中,云怀之一向重诺,答应了朝歌的事自然会办到,更何况,他似乎对那个叫墨耽的墨族小子很是感兴趣。
女眷起程的时间要晚一些,用过了午膳才出发,此去往岭南,车马需走数日,由于樊稚“大病初愈”,车马尚需多备些伺候的人手,人一多,需要准备的东西便也多了,这才耽误了些时间。
朝歌同樊夫人坐在马车里,贵妈妈伺候着,樊稚在后头的马车,云府南下的车马也算浩浩荡荡,马车缓缓地出了别宫,转向南下的官道,朝歌一上马车就昏昏欲睡,挨在樊夫人怀里直点头,连樊夫人看了都忍不住向同车伺候的贵妈妈打趣她道:“瞧见没,这丫头起先还精神得很,跑得比我还快,这一上了马车,就跟蔫了似的。就这样,年年还跟我闹着要去岭南呢。”
“可不是。”贵妈妈跟着笑道:“咱们姑娘身子弱,比不得旁人,舟车劳顿可不是说笑的。后头还有数日的行程,有的受呢。”
外头的云明之刻意骑马跟在了母女二人的车旁缓步前行,听得马车里取笑朝歌的声音,明之忍不住跟着插嘴道:“母亲,我瞧着这样挺好,等到了岭南,歌儿还得缓好几日才能神气过来呢,咱们也不必担心她再悄无声息爬上外祖的书架上去了。”
朝歌知道云明之是在嘲笑她小时候爬到外祖三层书架上睡着了,累得全府上下找她找得着急的事,朝歌强打着精神,撩起马车一侧的帘子,冲着外头潇潇洒洒御马而行的俊俏少年撅嘴道:“二哥才要缓好几日才神气过来,歌儿一点也不累!”
听着朝歌童言童语地与她二哥斗嘴,樊夫人只觉得今日天色正好,听着他们闹,自己的心情竟也格外明朗。
就在此时,刚刚驶上官道的车马忽然停了下来,云明之驾马而行,自然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事,他下了马,并向车内的樊夫人禀报道:“母亲,是卢阳公赵公陵。”
卢阳公为世袭公爵,赵公陵作为卢阳公赵家的独子,此次返回邺康,于前不久在赵族中行过及冠礼,自然按礼法承袭了其父的爵位,即为明之如今口中称的“卢阳公赵公陵”。
明之虽与赵公陵不睦,但按礼制是要下马给赵公陵致礼的,樊夫人为国师夫人,有品阶的诰命夫人,又是赵公陵的长辈,自然无需下马车,但朝歌听说是赵公陵来了,那小脑袋早已探了出来,稚气的小脸上扬起了明媚的笑,精神正是顿时间好得不行,钻出了樊夫人的怀里就要跳下马车,将樊夫人逗得哭笑不得,直说她这只蔫了的小猫突然蹿成了小猴儿,抓都抓不到。
赵公陵是给他们送行的,还牵了一匹小马驹来,朝歌一看便喜欢,凑了上去:“公陵哥哥,这是给我的?”
赵公陵长身而立,他面貌英俊深邃,犹如刀削,藏青色的衣袍衬得他伟岸而清冷,即便在这暖洋洋的太阳下,身上带着的清寒疏离的冷漠都依旧让人觉得遥远不可及,但偏偏朝歌不畏惧他,一上来便围着那小马驹转了两圈,然后两只小手握住赵公陵垂在身侧的一只手,高兴地拽了拽道:“公陵哥哥,它长得真好。”
赵公陵只觉得朝歌的小手软软的,暖暖的,在他手中,他甚至连稍稍用力都不敢,唯恐弄伤了她,见朝歌喜欢那小马驹,赵公陵方才淡淡一笑,他的眼睛看着她,那清冷的双眸中难得地浮现了一丝柔和:“这是昨日你大哥向我讨要的,你想骑马,可以让寻风陪你。”
寻风便是那匹小马驹的名字,虽是小马驹,但却血统高贵,是纯正的战马之子,极具灵性。
朝歌一听便更加喜欢寻风,小马驹的颜色极其漂亮,黑得耀眼,那黑溜溜的眼睛更是傲气得很,朝歌抬起了小手便要抚摸那黑得发亮的鬃毛,谁知寻风的脾气却极烈,鼻子呼哧一声,竟侧了个身子,用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