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云怀之两兄弟的聪明才智,加上赵公陵对朝歌的有求必应,今儿这上元夜,朝歌当属最令人羡慕的女子,但凡花林中朝歌瞧得上的花灯,没有她那两位兄长和赵公陵拿不到的,云府随行的下人两手皆忙,提了不知多少盏花灯,云里雾直笑话,从此国师府怕是要亮堂得不分昼夜了。
如此热闹了许久,直到太皇太后乏了,该要回宫就寝的时辰了,今日赴宫宴的宾客方才纷纷散了。
“今日最好看的花灯也被你拿到了。”明之侧首低头看着身边的小,逗弄她:“若哪日我们云府垮了,歌儿你莫不是要改行卖灯笼糊口不成你看看,就连大哥和你公陵哥哥手上都替你提着灯笼。”
云怀之c赵公陵,邺康两大才子,风流倜傥,潇洒无爆此刻却人手两个花灯,该多么让人忍俊不禁。
“歌儿不卖。”朝歌今夜心情极好,一手提着一盏莲花形状的花灯,一手由着她二哥明之牵着,脆生生地回应云明之,这些花灯,都是兄长们猜对了那上头的谜面得来赠予她的,千金难换,怎舍得易物
那花灯折射出的光来,映照在朝歌的脸上,她眼曈晶亮,双颊泛红,小嘴也含着笑,一步一步地跟着三位兄长走着。
就在此时,前方立着少女窈窕的身影,身后跟着宫人数名,正是长公主卫芙,她显然是冲着云怀之来的,姿容明艳,却略带含鞋在夜风中那目光热烈灼灼,大胆而又分明,云怀之也是一怔,但还是礼数周到地停了下来,低头颔首,抬手相对,宽袖在风中拂动:“公主。”
赵公陵与公主卫芙虽是表亲,却也不熟,也只是碍于礼数对她颔首行礼。
比起云怀之和赵公陵,明之性情放荡不羁,爱憎分明,更是不爱这些繁文缛节,他因卫芙昔日累得他家朝歌落水,仍心有怨怼,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卫芙大约是看在怀之的面子上,竟也不和明之计较,只低头略带几分小女儿家的紧张,半晌,才鼓足勇气对怀之道:“怀之哥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朝歌提着莲花花灯,行至林尾湖岸,只觉脚下的沙泥地上忽然有一块石块咯到了她的鞋底,她面露了疑惑,低下头来,挪开了小脚,就着花灯的光去看,只见一抹幽绿半截入土,半截斜翘在外头,就是那半截被她踩到才咯到了她,朝歌觉得古怪,弯腰伸出小手,因为靠近湖,这里沙泥潮湿松动,那抹幽绿便轻而易举地被她抽了出来。
玉佩绿得通透,似极好的成色,只是被埋于沙泥中,被抹脏了,朝歌伸出小手擦了擦,刚想抬头问兄长此物的由来,若是他人丢了,该要尽早归还才是,省得让人着急,可朝歌抬起脑袋还未开口,便见她的两位兄长和赵公陵皆脚下一停,看着那前方的女子,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渐渐暗下来的花林中,一道锐利森寒的目光恰恰落在朝歌手中那抹幽绿上,弥漫在风中极淡的血腥味,被湖泊上刮起的夜风一卷,便散了,那目光变得杀机四伏,可又忌惮赵公陵等人尚在场,他又身负了重伤,必然不敌,那黑影伏了许久,最终还是迅速一闪,潜入了这夜色中,消失得无音无踪
夜里朝歌由着下人伺候着用热水洗浴暖身,又饮了一小碗奶,方才要睡下,因为不见贵妈妈,朝歌不肯安歇,伺候的婢子好说歹说才将她哄下了,不敢将贵妈妈被樊夫人罚了二十个板子的事告诉她,这一通折腾,却也耗了好些时间,无论是朝歌还是府里的下人,均是疲惫得直打呵欠。
屋中的灯熄了,婢子也轻手轻脚地退出到外间,轻轻地带上了门,这热闹的上元节,才算是真正地过去了。
朝歌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却不知是因为什么总是睡得不老实,云府一片寂静,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均安歇下来,唯有偶尔几声闷闷的狗吠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疲惫之人根本连听也听不到,那伺候在朝歌外间的婢子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