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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闹过后,太皇太后便命人泊舟,前往那湖岸对面的花林赏灯,默中花林原是匠人培育花木的地方,因位处清静,景致又极好,太皇太后与先帝的太妃们偶尔也会迁往那花林的暖阁小居几日调养身子,久而久之,那花林便成了主子们常去的宫中花园。

    今日那林中梅花未凋,清香幽幽扑鼻,灯匠手艺极佳,林中花灯结彩,形状各异,栩栩如生,远远望去,那整个花林仿佛流光溢彩,倒映在波光荡漾的水面中,景致美不胜收。

    小舟摇曳,大的在前头划水而行,小的三三两两缓缓前行在后头,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站在舟头,任夜风拂掠,指点阔论。年轻的们则两人三人聚在一块,嬉笑的声音时不时从舟内传来,引那侧舟的公子侧目。

    那行至花林的小舟靠了岸,侍奉的宫人纷纷将前来赏灯的贵人们引上了岸,那花灯结彩,远看时便分外夺目,近看了,才觉更加妙趣横生,那灯笼下都悬着娟布,上书灯谜,猜中了,便有宫人将花灯取下送给这位贵人。

    越漂亮的花灯,那谜面就越难,都是一起长大的世家之子,公子们难免会暗自较劲,机敏者能猜中,便能将这漂亮的花灯送给看上它的,也算出一番风头。

    远林之中矗立着一座三层暖阁,只是林中花灯美妙,这暖阁反倒显得黯淡,并不引人注意。一阵夜风袭来,夹杂着梅香,风中还夹着梅瓣,一点嫣红打落在一抹月白衣帛之上,那风将倚阁栏之上的那道月白身影吹得衣袂翻飞,他姿态慵懒地坐在那栏沿之上,身上披着厚重的披风,垂眸俯视着花林中热闹的景致。

    “陛下,瞧着那赵公陵不像是脑子痴傻之人,怎尽做痴傻之事”明下月侍立在暖阁上,顺着卫衍的目光往那方向看去,在他视线所及之处,恰恰是刚刚上岸的云怀之一行人,那云府的三正仰着脑袋仔细地凝着一个花灯上的迷面看,云怀之抱着她,一字一句地为她念那灯谜上的字,但那赵公陵却似对这些花灯的兴致不脯只淡淡立在那,身边还跟着个死里逃生的宫婢雀来。

    “痴傻”卫衍狭长的凤眼似笑非笑,手中执起落在袖袍上的那片被风刮来的寒梅,似在把玩,可那落入他的手中,顷刻间便又碎成了沫,他面上闲闲勾笑的神情未变,充满玩味。

    明下月眼是桃花,唇是丹砂,肤是白雪,风情绝绝,美艳得雌雄莫辨,他掩唇笑了,桃花眼便又要勾人心魄:“可不是傻陛下也真是慷慨,他向陛下要人,陛下便真将那叫雀来的丫头赐给了他。”

    卫衍的唇角向上勾起,在这灯火辉煌的夜里,似是心情不差,但那深潭般的眼底,却始终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情绪,只漫不经心地将视线从那赵公陵的身上收回,袖中滑出一道木刻的信物,丢给了侍立在侧的明下月,缓缓道:“才子公陵所求,寡人自然应允。”

    “陛下,此物如何处置”明下月不敢擅自做主,毕竟这可是陛下赐给赵氏的东西。

    “赵公陵所求,寡人已应允了他,此物已经是块木头,烧了吧。”卫衍狭长的凤眸懒洋洋地眯起,对那块木头的处置很是随意。

    那木刻的信物是卫衍少年时赐给当年为太傅的卢阳公,许他以此为凭据,从他这儿讨得大赦,日后或许能保他赵氏一命。他父亲用老脸换来的人情,赵公陵竟跟他换了个无关紧要的下人。

    花林里已聚了不少公子在最难的灯谜前各抒己见,却少有人能答对,年纪小些的猜不出迷,便拎着手头已有的花灯追逐嬉笑,就连朝歌这样平日里喜静不喜动的,也都识得了几个世家中年龄相仿的孩子一块玩闹,大约是那云怀之才学了得,朝歌手中的花灯比起旁人要更精巧稀罕,孩子们羡慕不已,都央着朝歌将花灯借他们瞧个够。

    朝歌倒也大方,又难得有这样的机会被些年龄相仿的孩子围在中间,她脸上带笑,那笑容有些腼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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