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慌慌张张一赚那雅间的门“砰”的一关,便又空无一人了,锦盒中的珠子顿时光芒大放,似乎是想把人给“叫”回来,可朝歌这一跑可是头也不回,那珠子的光芒慢慢地弱了下去,直至消失,偃旗息鼓
不知数了多久,雅间外忽然传来那青衣童子的声音,尤其恭敬:“主人,您来了。”
“不必侍奉,忙去吧。”那声音低沉悦耳,他微一抬手,那童子便恭敬地俯身退了下去。
雅间的门再一次打开,关上,来人衣袍赤深如墨,身形伟岸修长,偃旗息鼓的定纲珠不知为何,竟突然又开始发出了微微的光晕,闪烁不定,似还有自己的情绪在。
“她来了”赤墨色袖袍下伸出了一只骨节修长好看的手来,轻而易举地从锦盒中捞起了那珠子,在掌心中把玩着,珠子的光晕时高时低,看起来“情绪”十分不稳定。
“你是惟有世间至强,方能撼动的定纲珠。”他的声音噙着似有若无的笑意,似觉得无奈,又似觉得好笑,仿佛那被他轻易把玩在手里的珠子真能听懂他的话一般:“可你在她面前,未免也太不矜持了些,看把人吓跑了”
世间至强的定纲珠,定朝堂乾坤,定世间大纲,惟有世间至强才能令它动上一动,可今日,这世间人趋之若鹜的能证强者之尊的宝物,竟然也有这般不矜持的时候。
朝歌回到怀之那,见她面色古怪,似被什么吓到了,她那两位哥哥都关心道:“歌儿怎么了,可见到了那珠子拿不拿得起”
云怀之以为朝歌这般情绪不定,是因为自己没有拿起那珠子,便安慰道:“歌儿还小,许是再过些年,就拿得动了。”
云明之也出声安慰她,朝歌空手而来在他们意料之中,那珠子也邪门了,确实是有灵性的,燕归楼放言,惟有世间至强者方能撼得动它,云怀之与云明之皆是人中龙凤,非一般人,那珠子于他们而言尚且有如千斤重,而朝歌不过是个还未长大的小丫头,哪里真能拿得起那珠子
朝歌见了自家哥哥和赵公陵,心方才定了下来,摇了,实话实说:“朝歌没有拿起。”
她确实不曾拿起那珠子,只是轻轻戳了一戳,那珠子便动了,还发出奇怪的光来,这才把她给吓跑了
四人又闲谈了一会,方才起身要离去,忽然一道高瘦的身影低着头横冲直撞而来,眼见着就要伤到朝歌,赵公陵下意识将朝歌往自己身后一带,护住了她,那人才直接被赵公陵给挡了回去。
“臭。”朝歌从赵公陵身后探出脑袋来,忍不住捏起了鼻子,拉了拉赵公陵的袖子:“公陵哥哥,他是谁”
此人浑身臭气熏天,全是酒气,是个五十来岁的小老头,因为赵公陵身形高大,那老头这一撞没吃着好处,又醉得一塌糊涂手脚发虚,手里的酒坛砸了个稀巴烂,人也要往后摔,好在赵公陵顺手扶了他一把,这醉老头抬头,赵公陵似认识他,皱了眉:“终大人”
太史令终古,三朝老臣,与太傅卢阳公为旧识至交,因而赵公陵自然认识他,只是多年未见,昔日意气风发的太史令终古,竟已是这般模样,才使得赵公陵一时间无法一眼认出他。
终古抬头,醉眼迷离,白胡子上沾的都是酒菜膏屑,邋遢得很,他盯着赵公陵看了好半会,忽然嘿嘿嘿咧着嘴笑了,指着赵公陵道:“赵兄”
原来是醉得神志不清,错把赵公陵认成了年轻时的卢阳公,这终老头忽然拉着赵公陵的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了起来:“你我起誓辅佐天子,强盛北周,然而如今的北周,迟早要败在陛下手里朝风败坏,穷兵黩武,亲小人远贤臣,江山社稷迟早要败了,要败了陛下推崇酷刑,暴政杀戮”
“终大人喝醉了”赵公陵心思缜密,忙喝止了终老头,当今陛下暴政,他已不是第一次听说,但这般肆无忌惮,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