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朝廷的奏折直到傍晚才赶好,期间云缨忙得连午饭都没吃。|落笔封口之后,才饥肠辘辘去找吃的。生怕遇到郑君琰这厮,就直接去了厨房。
尚未进门,听到厨房里一阵“咕咕”声。
她没听错,这是一只母鸡声。
她以为武陵县衙很穷,穷得只剩下白菜炒萝卜,没想到居然还有鸡!
正想着做叫花鸡还是白斩鸡,却听到郑君琰的嗓音低低沉沉地响起。的亏她还隔了一段距离,否则就撞个正着了!她赶忙离开厨房,回到房间。不一会儿,小厮送来一只信鸽。她解下鸽子脚上的金箔,融了蜡封口,抽出一封信。
信是芊芊传来的,告知她:皇宫里面已然在准备着二公主出嫁的事宜了。二公主的等身画像也递给了突厥可汗,准备下个月迎亲。还听闻,那突厥可汗见了画像之后大喜过望。打算亲自觐见大陈皇帝,并接二公主回突厥。
信中并没有多提及二公主陈朝雪的现状,不过从字里行间来看,二公主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她想到陈朝雪对郑君琰的告白,不由得惋惜起来。但是现实就是如此:你有情,他无意。那么落花付流水,就不要怕一场空。
其实,这些话放在郑君琰身上也是合适的。
矗立了一会儿之后,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郑君琰。她想立即关上门,转眼看到他端着一碗香味四溢的鸡汤,还冒着腾腾热气。她不动声色把信收到袖子里,一派看天状:“郑大人,你该不会说,这碗鸡汤是给我喝的?”
“给你补补身子的。”郑君琰瞥了她一眼,道:“中午喊你吃饭,你缩在房间里写奏折。那我只能亲自来喂你了。”
她那个囧啊:“郑大人,你把我当做什么了?你的宠物吗?”
“不把你当什么,给我喝了。”这一句是命令。
她摸了摸袖子的信,想了想刚才发出的密折。心道眼下还是用得上郑君琰的,于是乖乖喝了。喝完了汤,碗底的肉就露出来了:两个鸡腿。两只翅膀,还有若干的肉块没错这是一整只鸡!
她实在忍不住了:“大人你有必要这样吗?这鸡腿你吃一只怎么了?全给我做什么?”
他说:“我不饿,看你瘦得可怜。”
嘴硬!她觉得自从和汤恩和混在一处,只有往横里长的份。这男人哪只眼睛不对,非要说她瘦?!不过,这鸡不吃白不吃。她大快朵颐了一顿。
吃完了,又想起来问他:“这鸡哪里来的?”
“后山抓的野鸡。”
“”
她真是认输了。但是这只是个开始而已。
接下来的几天,一到她开饭的时候,郑君琰总要扒拉一只走兽,或者一只飞禽端上饭桌。且只给她一个人吃。吃的她都不好意思起来:虽然自个脸皮厚。但也不是这么个吃白食的办法。于是暗搓搓地算一算:这些山珍大概多少银子。
于是到了第五天,当后山的山鸡一家子被消灭干净时。她终于下了一个决心,这一天,天高云淡,秋风送爽。但她很不爽,等到了午饭时分,十分不爽地从腰包里掏出五十两银子。大义凛然地往郑君琰面前一放。
不等他开口,直接道:“吃人嘴短,现在我们钱债两清了!”
然后逃了出去。
她觉得自个有些不务正业。若不是要等京城那边的消息,若不是天天算账算到半夜。她都有种恍惚错觉:莫非到武陵来,是和郑君琰套关系,吃山珍来的?不不,若是爹知道她这么不求上进,会杀进京城的。
于是她安心等京城那边的回折。
但是等啊等,怎么都等不到。这一等,都快到九月的尾巴了。
她终于失去了耐心。因为多等一天,武陵就会多死一些人。她不是个悲天悯人的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