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亮,重意欢就已经梳洗好了,她今日上身穿了一件银丝薄纱绣莺歌广袖衫,一件淡青色的锦绣绕云烟罗裙,搭了一条短宽的素白色披帛,又让锦宜梳了个元宝髻,整个人显得活泼又清丽。
从铜镜台上拿了一个白玉镯子套进手腕上,重意欢又瞧了瞧镜中的自己。
习惯了前世盘发的妇人髻,再看见这样的自己,重意欢觉得很新奇,不由多打量了自己几眼。
锦宜看着她这样打量来打量去的,笑了笑,调侃道:“如果奴婢不晓得今日小姐打扮这一身是为了见夫人跟二小姐,怕是要以为小姐是有了心上人,正打扮着准备去门去见他呢。”
重意欢满意地对镜中的自己扬了扬唇,转身轻轻的拍了一下锦宜的手,“就你会打趣人,你家小姐怎么可能有心上人?我看中的如意郎君须得会琴棋书画,要精通刀枪棍棒,骑射打猎,还得八面玲珑,你觉着有谁人能达到这让我欢喜的标准?”
“听起来是很高,但并非没有呀。”锦宜嘻嘻笑道,“比如那祁王的世子祁莲昭,就是小姐口中的如意郎君呢。”
“你又没见过,你如何得知?”重意欢睇她一眼,扯了扯身上的披帛,“别看当今世人将他传得神气又俊朗,也许你见到了,就会发现他其实就是一个能文能武的黑汉子罢了。”
“小姐不也没见过嘛。”锦宜狡辩道,“万一他真是小姐所说那般模样,小姐可别笑自己今天说的这话啊。”
“我才不会笑呢。臭丫头。”重意欢整理好身上的衣衫,对锦宜招了招手,“走吧。”
才到老夫人那儿,重意欢就见着不少的姐妹在那儿等候着了。
大家见着重意欢出现在青云园,顿时诧异,但却不敢上来搭话,只是站在一边低声交谈。
重意欢对姐妹们的议论左耳进右耳出,径直走到老夫人的面前福身,“孙女见过祖母,祖母安康。”
老夫人古怪的簇眉,她一直不大喜欢重意欢,重意欢也经常找借口不来请安,一年二人见不过双手之术,如今重意欢突然来请安,着实令她惊异。
“起来吧。”老夫人抬手,看着下方一众人,又看到那边站着一脸担忧的大夫人,想起前两天的事情,伸手就将重意欢拉到了身边来,关切的问道:“这几日可有好好休息?”
重意欢瞧着这位祖母,点了点头,“多谢祖母关照,意欢这几日很好。”
“那便好。”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指着顾琴榕原本的座位,“去那儿坐着吧。”
看着重意欢落座,老夫人奇怪,这重意欢终于不跟她对着来了,她为何不觉得愉快,反而觉得有点可怖?
摸了摸腕上翠绿的桌子,老夫人将目光转回下方一众孩子,眼梢带起一丝笑意。
顾琴榕来的时候一家人已经用完了早饭,她入门将将要同老夫人请罪,就看见重意欢坐在了她一直坐的位置上,眼中霎时满是惊愕。
“表姐为什么坐在我的位置上?”
想都没想,这一句话便是冲口而出。
出口之后顾琴榕就反应了过来,顿时一番后悔,才要辩解,就听上方老夫人冷声质问道:“你的位置?”
顾琴榕是父亲死后与母亲一同来重府投奔重意欢的母亲连氏的,来到府上后乖乖巧巧,温温善善的模样很得老夫人的喜欢,就经常留在老夫人的跟前伺候老夫人,在老夫人面前很说得上话。
但外人总归就是外人,顾琴榕不是老夫人的嫡亲孙女,老夫人也就是看着她乖巧抬举她,让她在重府生活好过一些,要不然,一个父亲身死身无分文与母亲一同来投靠姨妈的孤女,这样的身份,足以让府中上下的人瞧不起她对她指指点点。
现下她在老夫人的面前登地对着重意欢问出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