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色在眼底蔓延,王姨娘腾地起身:“也来了?”
瑞香支支吾吾道:“那小厮没提”
“要你有什么用,连个话都不会带。杵着当木竿哪,快去问!”王姨娘转喜为怒。
“是,奴婢这就去问。”瑞香吐吐舌头,飞快跑到二门,暗暗想道,王姨娘只命她汇报凉国公回府,可没提过,这能怪她么?
姜宝珠坐在西洋镜前,气色比之前的死气沉沉好了很多,眉梢含笑道:“姨娘莫急,你转得我头要晕了。瑞云,再给我抿一抿头发,这里有些乱。”
王姨娘这才发觉自己无意识地在屋里转了好几圈,窘迫地接过瑞云手中的镶红宝石的象牙梳,从镜里望着姜宝珠如花似月的面孔,为她细细梳着额角的刘海,赞叹道:“我们宝珠果然是花容月貌,说句实心话,比宁贵妃的容貌都是不差的。”
“姨娘,你又取笑我。”姜宝珠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娇羞的红晕。
这抹嫣红衬得姜宝珠的脸面如桃花。
王姨娘满意地笑了笑,放下象牙梳,又为姜宝珠扑了些腮红。
母女俩嬉笑间,瑞香从外面回来,站在门口犹豫不决,瑞雪见了便笑问道:“瑞香姐姐,你怎么站在这儿呢?”
瑞香以食指挡在唇上,“嘘”了声,低声道:“姨娘和二姑娘盼着来探望,可是我方才问了,没跟国公爷一起来。”
瑞雪一怔,里面的王姨娘已是听见了,喝问道:“瑞香,你在说什么呢?殿下呢?”
瑞香脸色一白,推了把瑞雪,瑞雪连连摆手,瑞香无奈跨入门内,把方才的话如实复述一遍。
果然,王姨娘气恼地甩了她一巴掌:“让你回话,你就来回话,没来便没来,你躲躲闪闪的,做家贼呢!滚出去!”
瑞香白白挨了一巴掌,含泪忍辱快步出去,还没出门便听见哗啦一声。
姜宝珠把梳妆台上所有的东西一把扫在地上,夺过王姨娘手中的象牙梳,扔到门帘上,然后伏在梳妆台上痛哭失声:“姨娘,殿下不要我了!我活着也没个指望,不如死了算了!”
王姨娘跟着泣不成声:“宝珠,我的宝珠,你的命怎就这般苦呢!你死了,可让姨娘怎么办啊?”
姜宝珠回身抱住王姨娘的腰,埋在她怀里,呜呜咽咽道:“姨娘,我心里难受,难受得快要死了!殿下怎可辜负我的心意,他说过会娶我的,他还说我是他的人嘤嘤嘤”
凉国公方进漪澜小筑,看见的就是心爱的女人和女儿抱头痛哭的场景。
王姨娘连忙问道:“国公爷,殿下不肯来么?你不是说送了那座八宝玲珑塔,宁贵妃开心,就一定会让殿下来探望宝珠么?”
凉国公被问得哑口无言,半晌后才干涩地解释道:“那八宝玲珑塔是假的,原来早在十年前,先皇便将八宝玲珑塔赏赐给了巢国公,今儿宁贵妃不仅没出风头,反而丢尽了脸面。”
“啊?”王姨娘目瞪口呆,喃喃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不仅没能讨好宁贵妃,反而落了宁贵妃的埋怨?”
“何止埋怨,怕是从此宁贵妃记恨上我了。”凉国公苦笑。
姜宝珠“哇”地一声,吐了。
“宝珠!宝珠!”王姨娘痛心地喊道。
姜宝珠呕吐完,直接晕倒,凉国公赶忙喊瑞香和瑞雪进来把她扶到炕上躺着,又让人去叫医。
内院的人请大夫c医得从韩氏这里拿对牌和名帖出府,韩氏方在寿安堂喝了一口茶,还未和姜老君谈上正事,便接到姜宝珠晕倒的消息,她疲累地询问两句,让大丫鬟翠云去处理。
姜宝珠低头抿了口茶,姜宝珠约莫是气晕的,从此之后,孟长信大概再也不会与姜宝珠有交集了,便是有交集,也是打压凉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