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丘棠高兴地一拍手,放心地出门去了。
迟染无力地伸起一只手摆摆垂下去,已是深眠。
事情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迟染每日的精力都花费在功课和练武上,都没有时间去想偷巧的办法。这样的辛苦日子一直延续了半个月。还好之后每日的马步也如孙鸟然在时一般成了一个时辰,更多的是纠正她偷工减料的剑法。
半月之后的某天早上,被柳娘子提着耳朵叫醒的时候,也不知是哪里的时空错乱,鬼使神差地说:“执玉,我再睡一会儿”
于是,柳娘子书生女的外形配合山大王的动作,从被窝里一把拖出迟染来,扔到了地上:“你莫不是看上了封家幺子执玉?”
迟染从地上爬起来就听见这一句,睡眼惺忪:“什么?”
柳娘子也是过来人,以前一眼就知迟染那些莺莺燕燕都不是真的。如今听她从睡梦中呢喃这么一句,终于欣慰我家徒儿初长成,全然不管迟染如今快坐穿自家书房的凳子了,哪里有机会能见到封执玉:
“这回算你眼光不错,为师十分支持。下午本就要带你去见见世面,封执玉也在,还不换装出门?”
封执玉?正夫?不对哦,这辈子还没进门。世事艰辛走一遭,才知平淡不容易。什么样的相见两厌都已淡然,印象中最深刻的他只剩两回。
一次,是红色的盖头掀起时,不能不惊艳。一次,是他送最后的断头饭时,不能不动容。惊艳,动容,或者还有钦佩这些情感,无关风月。
如今迟染除了愧疚,也分不清对他还有些什么了。这么快就要见面啊迟染莫名有几分期待。
“今日碧江亭小集,到场的都是诗文出色的小辈。你且注意与人交流。闭门造车总是不成的阿染你多久没出门了?”柳娘子印象中,以前的迟染很难在迟府找到。最近的迟染总能在迟府找到,这十分反常。
迟染低头,掰指头:“大概十几日吧。”大概,自从那次拜访孙师父未果,就没出去过吧
柳娘子本只是随口一问,听到迟染说十几日没出门,不由大惊:
“双七年华,怎的像个七旬老婆子,不出家门?”
“功课太多了,学生一直在府中好好攻读。”
功课之外,都消耗在武场上了吧。这么多天没出去竟也没甚察觉,这便是心老了么?不过老婆子都是有福气的,她迟染两辈子加起来没活那么多。
其实柳娘子布置功课时说的狠,却没想到迟染能完全做到的。从前她耍赖次数之多,耍赖花样之繁,那是令人叹为观止的。没想到她近日窝在府中如此之久,柳娘子觉得这样也是不好的:
“你那群狐朋狗友断了也就断了,你成天只跟丘棠厮混莫不是要改了性向?既然我与你布置的作业太多了,如此,且放你两天假期,如何?”
“柳娘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迟染瞬间复活,让正给她头上戴簪子的辛儿差点儿戳了她脑门儿。
“慢些,君女应注意言行礼仪,不急不缓,不骄不躁。”
“柳娘子你方才把我扔地上,所以一定不是君女。”迟染完全不顾及自己活了两辈子这个事实,尽情耍贫。
“事有轻重缓急,唤阿染起床乃是头等‘重’事。”柳娘子露出一个长辈的宠溺笑容。
迟染头一歪,还好这次在簪子戴好之后——她有那么重么?不过,这样子斗嘴,好像回到孩童时候一般。迟染倒是觉得,这“重”字表示柳娘子留她在心里颇重,感受着这语带双关的分量,迟染轻轻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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