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怀雪嘿嘿一笑,堂下的官吏又呈上来一个托盘,里面放的正是那日他从无头尸体内取出的那个比拳头略小的血块,那托盘刚一呈上来,便听见堂下一众吸冷气的声音。“这是本王亲自从无头女尸腹中取出的死胎。”
话音刚落,就连正纪录堂审的沈明初也不禁一阵干呕,原以为那日玉怀雪刀尖上挑的不过是因为腹部受到掌击凝结而成的血块,可眼下仔细一看,那一团血肉模糊的肉块中确实能看出极细的四肢与头颅的模样。
这时候回去后堂换衣服的齐太傅已经急匆匆地赶了回来,玉怀雪瞥了一眼满头大汗的他,道:“本王起先只注意到这女尸的死因并非断头,而是受到掌击而死,所以才并未命仵作再次验尸。可是那日从望月楼回来,本王越想越觉得蹊跷,于是便自己剖尸复验。”说着,他向着堂上的皇上一拱手,“还望皇上宽恕臣擅自剖尸之罪。”
皇上一挥手,焦急地道:“不碍不碍,皇兄还是快些说吧,朕听得实在心焦。”
玉怀雪接着道:“待到这次本王剖开尸体,发现了这一死胎,所有的线索才算真正连接成线,而那柳姑娘房前长出的薇茹花与贺静之房中的堕胎药也变得顺理成章了。”说罢,他又看了一眼那边坐立不安的齐太傅,嘴边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本王特意问过望月楼启珠姑娘的婢女素姑娘,得知这柳姑娘在楼中虽为清倌儿,可她却早已被一位商贾或朝臣包养下来,成了外家小妾。而柳姑娘怀孕一事不知为何却并未告知包养她的金主,而是偷偷喝起了保胎药,恐怕是想要等孩子再大一些才好以此为筹码要挟金主娶她过门,毕竟能离开青楼c嫁做人妇怕是每一位青楼女子最好的归宿了。”
“而她侍女偷偷倒在门前梅树下的药渣却生根发芽c开出了这黄色的小花。说来也巧,许是某一日贺先生在房中无所事事,抬头一瞧便瞧见了那小花,他精通歧黄之术,又怎么会认不得那花是哪里而来。于是偷偷观察了几天,发现了柳姑娘偷喝保胎药一事,于是去药店抓了这副滑胎药,换了柳姑娘的药,而那滑胎药药性温和c作用甚慢,所以柳姑娘只觉得头痛恶心,并未放在心上。”
说罢,玉怀雪看了看地上早已瘫坐在地的贺静之,问道:“本王说的可有错?”
贺静之呆滞地摇了摇头,眼睛却偷偷瞄了瞄那边面色苍白的齐太傅。
这一小动作自然没有逃过玉怀雪的眼睛,他接着道:“同时本王也觉得奇怪,这贺老先生早已年过不惑,而且毫无内家修为,他虽然偷偷换了柳姑娘的保胎药,却并不是杀害她和那婢女的凶手。但本王注意到了一个小小的细节,一切就变得明朗起来。”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张早已发皱发黄的卷纸,抖了开来,四下展示了一番,道:“这是我命沈大人特意去户部刘大人那里调来关于贺静之出身的记录。”
玉怀雪展平了那张卷录,念到:“贺静之,字清平,徇昌十二年九月初八生人,祖籍淮南青州。”
说到这里,玉怀雪故作讶异地看向齐太傅身后的二夫人冷氏,道:“哎呀呀,还真是巧啊,贺老先生竟然跟冷二夫人乃是同乡人啊,难怪他一口青州口音听得本王云里雾里,可是冷夫人一口京腔说的确实十分地道,本王佩服。”
话音刚落,却见齐太傅倏地从椅子上蹦起来,面色大变,指着身后的冷氏道:“是你?!是你杀了翠儿?!”
坐在堂上的皇上不悦地一拍桌子,“齐太傅莫要失了礼数,熙王爷正在断案,哪有随随便便打断堂审的道理。”
齐太傅闻言惊恐地回头看了一眼龙颜大怒的皇上,只得颤颤巍巍地坐回了椅子上,面色又白了几分。
玉怀雪看了看皇上,又看了看那边依旧端庄贤淑的冷二夫人,道:“齐太傅莫要气急,恐怕让你气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