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东东路首府济南府内,安抚使司衙门前,密密麻麻的排满了手持大枪长戟的禁军戎卒。偌大宽敞的街面上愣是看不见一个老百姓,这可真是稀罕的不得了的一件事情。
要知道中国古代城市的建设,官府都是位于城市最中心的地段,体现了中国古典政治哲学中以世俗权力压倒一切的传统。而官府的左右,却依然受着经济规律的左右,成为最繁华的商业区。但是今天东西大街上的商铺却几乎家家都打烊,户户锁门。真是看的叫人份外糊涂。
赵明诚和王魁对视一下也不解其意。袁祖罗在妻子的搀扶下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一看见周遭这么多威风凛凛的禁军,不禁吓得腿都软了。
“公子,有些异样。”唐靖从后面走过来,附在王魁耳边小声道:“这不是京东本地的禁军,都是汴京禁军。”
汴京禁军?这帮武装仪仗队不在人间第一城汴京好生过安心日子,跑到济南来做什么?王魁眯起眼睛,看了一眼赵明诚,赵明诚也不知缘由,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去看看吧,总不成又来了什么天使吧。”
帅司府守门的兵将也都换成了汴京禁军校尉。在验看过赵明诚的名刺之后,挥挥手就吩咐开门请他们进去了,正要跨入大门,王魁忽然驻足:“将军是禁军哪只军下?”
北宋崇文抑武,称士卒为“贼配军”,功高忠君如狄青亦不能免,而文人地位异常之高,与行伍说话都是眼高过顶,那守门的小校被他这么一问,差点儿就要跪倒在地,还好他算是见过场面的,赶紧一叉手,行礼,毕恭毕敬的回答道:“小校是殿前司广勇军第四指挥下十将。”
果然是汴京来的,赵明诚与王魁交换了一下眼神,俱不做声,只闷头向前敢去。
进到府中,自然有皂隶过来引路,将赵明诚c王魁二人引到后堂,说是济帅张叔夜早就在恭候了,唐靖c梅香与袁家夫妻则被引到左厢的一间厢房,其余车夫c仆人各有安排不提。
赵明诚与王魁并肩走到后面,只见又一队对交戟之卫士守在门口,越是戒备森严,王魁却反而笑了:“交戟之卫士欲止不纳今儿不知谁是樊哙谁是霸王。”
赵明诚也笑了,好在这些卫士并没有为难他们,见他们是由帅司府的皂隶领进来的边很顺畅的放他们进去了。到了门口,赵明诚还不忘和王魁开玩笑:“看来我们都不是樊哙,就是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个范增一心想要咱俩的命呢。”
一贯胆小怕死的赵明诚也会说这样的段子,王魁真是大开眼界了。皂隶进去通传一声之后,后堂的大门从里面缓缓打开,一身紫袍佩金鱼袋的张叔夜从里面三步并作两步的出来,赵明诚先向他行了一礼:“见过张大人。”
“赵大人有礼。”张叔夜那一张黑脸笑呵呵的,王魁忽然突发奇想,要是给他额头上画个月牙去演包公案不知道会不会很有意思。
“学生见过济帅。”王魁也朝他行了一礼,张叔夜拱手还了礼:“赵大人c王公子,请里面说话吧,还有几位大人要介绍给你们认识一下。”
王魁跟着他一起往内走去,只见迎面一面照壁,上画着白虎下山,左右摆着十把交椅,心想这就是所谓的“白虎章堂”了,林冲就是误入此地才被高衙内折磨的欲仙欲死。张叔夜带着她们绕过这面白虎照壁,只见后面还有老大一间空地,正或坐或立这数名官员,其中一名白胡子老头看着分外眼熟。
“吴县尊?!”王魁情不自禁的叫出声来。
张叔夜哈哈大笑:“现在是吴知州了。”王魁这才注意到吴楚的官服已经换成了五品官员的朱服,佩银鱼袋。忙赶上前去参见:“学生恭贺吴大人高声。”
“你我之间不必客气。”吴楚虚托一下将他扶起:“去见过其它几位大人吧。”
张叔夜带着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