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在汴京呆了几天,天气一日凉过了一日。王魁又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那颗跳跃的归乡之心,分别走访了梁府和蔡府,好说歹说,总算在把那两位大人物哄的开心之后,答应让他回家去了。
不过这还不算是最好的消息,更好的消息是赵明诚在献给官家几副搜罗来的前代画作之后终于把道君皇帝拍得龙颜大悦,而这位独特立行的艺术家皇帝在观摩了赵明诚献上的泰西油画之后也是赞不绝口。还命人把王魁的名字题在了照壁之上,这也就意味着以后王魁也可以自称自己是“简在帝心”了。
如此双喜临门,王魁自然要好好庆祝一下了,这不,临走之前,他特地在汴京最有名也是最宰人的紫明楼订了一桌酒席,招待自己的好友们。
此刻时候还早,他便站在窗前摇晃着那把折扇,望着窗外的汴河,不禁就吟哦道:“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真不愧是211名牌大学出来的毕业生,摇头晃脑吟诗的样子真像个州学里的教授,可是吟完了他才发觉有些不妥,但还没转过弯来,就听到身后有人拍掌的声音:“好词,好词,果然是绝妙好词。”
王魁急急回转身去,只见来人正是大胡子苏过。心里不由得又苦笑一下:“完了,老辛对不住了你这首词我先用来撑个场面吧。左右你的词多,不在乎这么一首。”
跟在苏过身后的还有个黑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年纪约摸四十岁上下,虽然文士打扮,可是却雄赳赳的,好似一个武夫一样。
“王贤弟,愚兄为你介绍一下。”苏过把那黑脸汉子请进来对王魁道:“这位是京东东路帅臣张叔夜张嵇仲。嵇仲,这位就是破帽遮颜王魁王俊民。”
“久仰王公子风采,今日一见果然飞扬。”张叔夜很客气的拱手行礼,虽然他生的如同个赳赳武夫,可是做派却是全然一副文人样子。王魁也拱手还礼:“学生见过张帅,这厢有礼了。”心里却在琢磨着这位历史上颇算是赫赫有名的文臣武将不请自来究竟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为了他那不成器的同族侄儿吧?虽然内心这么琢磨着,可是王魁却堆起满脸的笑容,请他在上首坐下,张叔夜推辞再三,最后只肯坐了左侧第一,苏过陪在他身边坐下。
又不一会儿的功夫,赵明诚也来了,还带了袁家的夫妻俩。袁祖罗这些天在东京养的极好,白白胖胖,看上去更喜人了。至于他那窈窕赛细腰的新婚妻子傅轻鸿,则还是那样的柔弱无骨,一条红色的腰带缠在腰间,仿佛是能把那一尺的细腰给勒断了一样。
人都已经来齐了,王魁便吩咐开席,只见店小二如流水一样的传上各式冷盘c干果c时鲜。张叔夜先自己斟满了一杯,端起来朝王魁敬道:“小王公子,前几日听我本家那不成器的侄儿来说,他在青州在汴京几次三番的得罪公子。公子给他一点教训,真是教人心里痛快。嵇仲教导无方,这里向公子赔罪了。”
王魁慌忙道:“张帅如何使得。学生与令侄不过一点小小的误会,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吧。何用再提。以后张帅宣慰京东,学生还要仰仗张帅照应呢。”
两人彼此一番客气谦让,再加上赵明诚这个还未走马上任的莱州知州凑热闹,顿时就变成了文人雅士的诗会酒会。虽然宋朝的酒还是低度酒,喝起来不容易上头,可是毕竟俗话说得好,好汉架不住一群泼妇,交杯换盏的几轮下来,还没有等到正菜上来,大家都给喝的说话带着几分酒气了。
尤其是那京东东路帅臣张叔夜,在座的诸位之中他的品秩最高,又是实权的一方大员,更是成为了大家轮番火力攻击的对象。不多一会儿就见到他那张黑脸慢慢的涨红了,眼睛也变直了,说话也开始打嘟噜了。
“王,王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