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夜又一次端起酒杯:“为赋新词强说愁,真是好句。干了这杯。”
看见张叔夜这都玉山将倾了还要和他碰杯,王魁实在是苦笑,国人的这酒桌上的毛病,当真是一脉相承啊。
“叔叔又做新词了?”出声相问的却是傅轻鸿,他们两口子来得晚,没见到王魁剽窃的那一幕。张叔夜却抢先替王魁回答了:“小,小王公子做的新词,我是第一个听见的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端端的好词,柳三变不过如此!”
饶王魁素来以没心没肺脸皮厚自诩,此刻也给臊的满面通红:“张帅过奖了,过奖了。”
张叔夜把那黑粗的眉毛一皱:“什么张帅,叫大哥,以后我和小王公子就是兄弟了。在场的都做个中人,有一份算一份。”
这样的好事,赵明诚自然是第一个跳出来恭贺,还当即赋诗一首以为留念。张叔夜哈哈大笑,把王魁的脑袋夹在脖子下几乎都要夹碎了。
“好王兄弟”出了紫明楼,张叔夜还不肯放过王魁:“到我那里坐坐去吧哥哥有东西给你看。”
不要吧,王魁愁眉苦脸的:大街上两个男人拉拉扯扯的,会被人当成搞基的,虽然现在还不是晚明,但是终归影响不好。
可是这种事情不能他能做主了的。张叔夜随身带着的有亲随,有护兵,有马弁,还有侍女,排场摆的,十足的一路帅臣样子。看的王魁就不禁眼热:好男儿,就当生如此。
生拉硬扯的被张叔夜扯进他的马车之后,王魁正好奇的在他这格外宽大,足可和后世小户型媲美的马车里摸来摸去的时候,忽然有人拍了拍他肩膀,递过来一条热毛巾:“擦擦吧,喝了这么多,有些难受是不?”
王魁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只见张叔夜此时哪里还有一点儿喝醉了的样子,神采奕奕,就是再来一坛子酒仿佛也没有任何问题的样子。
“张帅你”他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倒不是因为他装醉的这个事实,而是因为想不透他为什么要装醉。
仿佛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样,张叔夜解释道:“其实是愚兄有些话想和贤弟单独说说。别处耳目众多,只好行此下策,还望贤弟见谅。”
王魁道了一声不敢,就竖起耳朵准备听他说话。张叔夜却站起来从马车的书架上翻下来一本小册子,册子里面夹着一封书信。张叔夜将这封信递给王魁,道:“这封信是吴楚吴县令写给我的。他说你大雅却又实干之才,见识卓越而不空谈。与京城里的那些清流是截然两判的人物,因此,愚兄就把贤弟里一直记在心上。想有个机会认识一下,不过却没想到我那不成器的侄儿却惹了贤弟,弄得愚兄不好意思过来,一直拖沓到今天,贤弟就要回莱州去了,才厚着脸皮找到苏三公子的门路来和贤弟见一面。”
王魁连声道不敢,心里的疑惑却又更多了:“张大哥与吴县尊也是好友?”
张叔夜微微一笑:“好友谈不上。只是吴县尊久在地方,经验丰富。张某经常向他讨教就是了。上月某去信询问他对付梁山贼可有良策。你猜吴县尊怎么说?”
“怎么说?”
“他用了贤弟的一句真言回复了我:破山中贼易,破心中贼难。这一句话某初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一路上越咂摸越觉得韵味无穷,再向他老人家请教,他却说贤弟你就在汴京,用不着他千里迢迢的鹦鹉学舌了啊。哈哈这老头儿,竟然还会藏私了。”张叔夜笑的爽快,忽然停下来了道:“前日蒙官家召见,官家也问起了梁山贼寇的事情,并授予某方面之权,官家天恩浩荡,做臣下的自然要竭忠尽智。待某回到济南之后,首要的任务就是剿平梁山贼寇。贤弟既然能帮助吴县尊平定青龙山匪患,现在可有意来济南助某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