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鱼来找唐鹰的时候没找着,只好去询问旁边的谢老,待看明白谢老指向那边的小树丛时才明白唐鹰肯定去那边玩去了。
可恶!让我一顿好找。
小姑娘心里忿怒,提着裙子高一脚低一脚的越过草丛往里走。
若是没事,双鱼可不愿意来这里。对这个小魔头,她心里就是怕得很,就怕他来捉弄自己,再说些要把自己捉回去当第九十九房填房的混话。另外更怕他的毛手毛脚东摸摸西摸摸的可怕举动,卷姨说了,像他这样的富贵子弟都是这样,是不把女人当人看的,只当成寻常的玩物。所以每次被鹰摸到,双鱼就觉得像一条毛虫爬到自己身上,真真让人毛骨悚然。
但是卷蛦又让她要好好看着这个多事的小魔头,免得他像那天一样惹事生非事前又没知应一声而让人措手不及,所以双鱼只好每天都悄悄的来附近盯着,怕他又突然来个什么惊人之举。就为这事,天天顶着烈日不说,还不知道被后院的多少蚊虫叮过,身上起了无数奇痒的包,夜夜晚上都痒得睡不安宁。是以小姑娘心里怨气冲天,要是可以,她真想变成男子,把那个家伙捉来胖揍一顿!
不过说来也奇,照这三天她的观察,那家伙倒像是真的变了不少。
也不是说他现在就不惹事了,他惹事的本事比起以前半点都不弱。像是锄死了谢老的宝贝花儿,摔烂了井边用来打水的小水桶,连他自己的房顶都不知道怎么就捅出个洞来,昨天下雨还漏呢。这样的事,林林总总,每天都在发生。
但不知道怎么地,每每忆起这些,双鱼总是忍不住想笑,便是强行忍住时,都有一股子想放声大笑的冲动在心里蔓延。见过笨的,就没见过这般笨的,那家伙还真是个笨蛋!
而且很奇怪的是,以前谁也不待见他的情况在很古怪的转变。双鱼看得出来,每次唐家小郎在谢老面前折腾的时候,谢老看似不悦,但实际上心里是高兴的。即便是唐鹰铲掉了他的宝贝花儿,谢老也顶多只是皱起眉头,然后无可奈何的摇头苦笑,继续放任他折腾它们去。唯有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才会抢过他手里的工具,把这小魔头撵走。
谢老很不简单,你要仔细伺候着。卷姨原话是这么说的,双鱼把它奉为圣旨在执行着。而现在这个很不简单的谢老明显一点都不排斥唐家那个小魔头。想当初自己来给谢老送饭那会儿,老人在背后盯自己的眼光总是让自己遍体生寒,为何唐家小郎就能在他面前混得这般如意?
还有大宝,他是妓者的儿子,按理说唐鹰小郎应该半点都瞧不起他才对。结果两人竟成了朋友一般,前次卷姨让自己换他来给唐家小郎送饭,他居然不肯,奇了!
情况还远不止这样,双鱼见过大宝和唐鹰坐在一张桌上吃饭的情景,也见过唐鹰手把手教大宝写字的情景,更见过两人打打闹闹扭成一团在野草里滚来滚去的模样。双鱼就觉得诧异不明,这主不主,仆不仆的,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不过不得不说,大宝和唐鹰最近混在一起,精气神都比以前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憨厚木讷,但那种卑微谨慎的神情减了许多,给客人倒茶或是迎客时口齿都伶俐了些,一问,居然也是唐鹰教的。
搞不懂啊,搞不懂,这混世小魔头几时变得这么好了?莫不是又是什么诡计,哄骗了老实的大宝,好从楼里溜走?
双鱼挠破了头皮也想不明白,又忆起自己的任务,只得继续往草丛深处走。
这一次来有两件事,一是给唐鹰送纸。有一天无意间听大宝说唐鹰在练字,卷姨便皱眉叫自己暗中拿了几张唐鹰写过的去给她看。
字这东西它识得双鱼,双鱼可识不得它们,把一张写满了字迹的纸转来转去的茫然看了半天——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连她这个不识字都觉得那个恶人写得挺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