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觉得自己的劲力都打在了柔软的棉花套上,毫无威力。
“你身上的鸟罗花香,你奉上的雾茶,你烹制的鳞鱼,这几样若是单用俱是无毒防瘴的好东西,可惜一旦同时应用,就会令人手足麻痹,浑身无力。”双福也不睁眼,身子在绳网中缩成一团,养精蓄锐。
“呃——”柳娘身子一抖,唰地回过身来,目光如电地瞪着双福和明霄,“你们俩倒有见识,我就知道你们是混进苗疆的楚人奸细!”
“姑娘是蜀人?与南楚有仇?是南楚伐蜀时结下的仇怨?”明霄轻声问着,声音平和,喜怒莫辩,他身上的雪青紧身衣袍已被绳网磨破,雪绢内袍上血痕交错。
“是又如何?南楚武王贪婪凶残,亲率大军侵占大蜀,将我们蜀人驱赶到西川!”柳娘咬牙切齿地说着,“我爹死在禹州城头,我和我娘逃到西川,不久,娘亲也病故了。”柳娘说至此处声音里已带着悲音。
双福倏地睁开双眼,第一次认真地打量柳娘,惊异地问道:“姑娘是是铁弓神箭张维将军的后人?”
明霄和柳娘同时大惊失色,——七年前,南楚武王明涧意亲率王师伐蜀,在禹州之战时被大蜀名将铁弓神箭张维射中左肋,箭钩遗留体内,去年才由景生为其取出箭钩,彻底治愈伤患。而那张维当时就被武王的一支精钢长弩射死在禹州城头。
“你是什么人?”柳娘一把揪住绳网,厉声喝问,“我爹呢?他的尸骨呢?”柳娘的眼睫处凝着水雾。
“张维将军被武王陛下厚葬于锦州锦山脚下,那里依山傍水,气象开阔,是块福地,与他同时入葬的还有其它几位大蜀名将。”明霄虽屈身于绳网之中态度却异常端肃,别有一番慑人的气度。
“什么——?”柳娘惊呼出声,她不置信地盯着明霄,“你你说什么?”柳娘抬手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林中异常闷热,她的额上背上却爬满了冷汗,“禹州都督李普说当年武王将战死的蜀将尸身都丢人夏江喂鱼了。”
“什么——!”这次轮到明霄和双福惊骇,“那李普是南楚的谋逆反臣,自然口出妄言,他的话又怎能相信?张将军入葬的那片墓园取名为锦烈,就在锦山脚下,正对锦霞渡,姑娘可亲去祭拜。”明霄压下心中的激怒,温和地解释着。
“你又是何人?我怎知你不是口出妄言!也许这根本就是一个圈套!”柳娘成见已深,虽然心中块垒有丝松动,但她依然疑虑重重,“世子和岩鹏都去探察过,都说并无坟墓,难道他们也是骗人的?”
“世子?你是说卫鸾生?”明霄惊问,随即便暗中端详柳娘,龙岩鹏就是如今的苗王,可柳娘提起他却口气随意,态度亲昵?莫非?明霄心中一颤,更加留意柳娘的一举一动。
“对,就是鸾生殿下,他曾多次出山,每次回来都说并未找到我爹的尸骨,有一次阿鹏和殿下同去,也是空手而归。”柳娘怒目瞪视着明霄,“我看你才是妄言之人,你们不是南楚的奸细就是那些打碧火花主意的武林人士。”柳娘轻蔑地挑起双眉,“昨天我听你提到苦泉就知道你们的来意了,哼!”
“啊,碧火花当真长在苦泉边吗?”明霄惊喜地叫道,“我们的一位同伴被碧火花毒所伤,还盼姑娘能赐予一支碧火花根。”明霄此时已看出这位柳娘地位不凡,那些苗人不但对她恭敬服从,她竟能直呼苗王之名。
“什么?有人中了碧火花毒!这这怎么可能!”柳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蓦地瞪圆了,“碧火花是苗疆圣花,花落既有剧毒,每朵落花也只落于苦泉之中,无人能接近苦泉,就连阿鹏也轻易不能前往苦泉,苦泉边,只有族中巫神看守圣花。”柳娘喃喃自语,随即就警觉地望着明霄,“你就是谎称有人中毒而妄想接近苦泉,以前来过许多这种痴心妄想的武林中人,都被阿鹏和巫神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