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蓉只觉得自己脑门儿一跳一跳的疼,她慢慢睁开眼睛,瞪着马车顶看了半天,才终于彻底清醒过来,她忽然想起那黑影,心里一惊,立刻猛地坐起,却又痛叫一声,抱住自己的后颈连连呼痛。
顾安宁衣着整齐的坐在软垫上,此时抬起头看着香蓉,冷静道:“醒了吗?”
香蓉赶忙爬起来,跪移到顾安宁身旁,忧心的抱着她家小姐左看看右看看,确定并无大碍后那颗心才落了地,但她心中仍然后怕不已,犹豫道:“小姐那人”
顾安宁立刻开口打断她,只道:“你一晕倒就立刻有人过来了,他便就逃走了,并无什么事”,她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不是什么大事,不必让他人知晓。”
香蓉这才松一口气,晃眼却又看见自家小姐的唇又红又肿,不由惊道:“小姐你的嘴”
顾安宁闻言心中一跳,下意识的就咬住下唇,却痛得立刻哀叫一声,松开了牙齿,捂着嘴说不出话来。她眸中水光盈盈,又想起方才那境况来,不由透了暗恼的神色,却只能强作镇定的道:“这是我不小心撞的。”
她这话换了别人,那是绝不会信的,但骗过一个香蓉这边未经人事c甚至未动过心的小姑娘却是足够了。是以香蓉听了后,立刻便信了,她心疼顾安宁,又暗骂那不长眼的人一番,想了想,从马车的暗格中翻出一碧绿的瓶子来,小心取出一点晶莹剔透的药膏,凑上前给顾安宁抹上。
顾安宁也反应过来,却没动作,只任由香蓉伺候,这碧玉瓶中乃是上好的膏药,化肿去淤最是有效,是顾安宁的兄长为她寻来的。
也多亏香蓉机灵,否则她这模样回了顾府,定会让人瞧出端倪来。
药膏摸完,顾安宁低了头再不言语,只用力收紧手中那串佛珠,握得死紧,甚至有隐隐的青筋浮现在手背上,手劲之大,连手指都泛了白。
她又想起一刻钟前,她刚从昏迷中苏醒时候的境况。
原来她晕过去后,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被车夫的声音唤醒,她心头一片杂乱如荒草丛生,顾不得其他,混乱之下只得假作镇定的答应了,随口吩咐让车夫驾车回府。
车夫没起疑,甩起马鞭便上了路。顾安宁这才稍稍冷静几分,得以分出心神去打量自己衣着,却只见中衣几乎被全部扯开,只松松挂在她的臂膀上,露出内里嫩绿的翠竹花纹肚兜来,裙子倒还好好的穿在身上,亵裤也在。
顾安宁却傻了,只觉心底像是有翻滚不休的熔浆,咕嘟咕嘟的冒着气泡,那气泡越胀越大,越胀越大,终于那似乎不堪承受般的气泡与一个念头同时“轰”的炸想在顾安宁脑子里——难道,她的贞洁竟被一个陌生男子夺了去?!
顾安宁只觉得浑身发冷,猛地就紧抱住自己的身子,整个人都蜷缩起来,不一会儿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就捡起那乱成一团的衣服,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身上套,好像遮住了这裸/露的肌肤,就能把那噩梦般的遭遇给抹杀掉一般。
又过了一会儿,滴滴答答的水珠忽的落下,接连不断的溅落在那名贵的丝绸上,沾湿了一大片,显出别样的深色来,顾安宁哭了,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竟会有遭遇如此惨况?她已快要及笄,当然知晓女子的贞洁是何等珍贵,若是被人知晓了她失了身子
这念头一出,顾安宁只觉得浑身犹如浸在沸水中,正皮裂肉烂之际,又被毫不留情的扔进了冰水中。
反复煎熬c神魂俱碎。
魏氏与顾亦敏丑恶且带笑的脸一一闪过眼前,她彷佛已经看到自己被塞入猪笼的丑态,忽而又是爹爹娘亲看着自己流泪的境况犹如利剑穿心!顾安宁猛地摇头,眼泪流的更凶,不!绝不能这样!她绝对不要落到那种田地!
她还有爹爹娘亲,还有兄长,若是让他们知道了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