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丫这一声让翠儿眼里顿时流泪,秀儿急忙走过去摸了摸绿丫身上,虽然还有些微微地烫,但已经好很多,而且最关键的是,绿丫满身大汗,高烧只要一出汗就好了。这下秀儿放心了,这才开口:“你自己都不问问自己,倒先说翠儿姐姐瘦了。翠儿姐姐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绿丫这才觉得和平时有些不一样,嗓子有些疼,而且身上也没力气,衣衫也黏糊糊地在身上,而且肚子也很饿。翠儿擦掉泪,对秀儿说:“你也别抱怨她。她也不知道。”说着翠儿伸手摸摸绿丫的额头:“嗯,好多了,饿了吧?我给你熬了粥,端来给你喝。”
见绿丫点头,翠儿又笑了,走到桌上从小瓦罐里倒出粥。给病人喝的粥熬的并不稠,说是米汤可能更恰当些,里面只有一小把米。绿丫就着翠儿的手一口气把那碗粥给喝光了,可是肚里并没有满足感,反而更加咕噜噜起来。
见绿丫眼巴巴瞧着自己,翠儿又笑了:“你刚发了烧,肠胃还弱着呢,先喝这个垫底,明儿我给你熬的粥再稠些,加一点红枣进去。等后日再吃饭。”见绿丫点头,翠儿摸摸她的头发:“真乖。”
绿丫不好意思地笑了,猛地想起事来:“翠儿姐姐,我这病了,不知道相公娘会不会”秀儿已经冷哼出声:“你管她做什么,真出了人命,也不是什么好事。绿丫,你啊,就是太软了些。”
这么两年相处下来,绿丫也明白秀儿的脾性,对绿丫眼弯弯地笑了:“我知道你着急我,不过”翠儿给绿丫掖掖被角:“没事的,你歇两天。相公娘那里,我去说过了。有时候,不如”
翠儿想说的,不外就是有时活着还不如死了好,秀儿的眉已经竖起:“我才不要死,再苦我也要活着,我要看看他们两个不做好事的,遭了什么报应。”秀儿心中的苦比她们只怕更深,翠儿默然。
绿丫也在被窝里点头:“秀儿说的对,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也要好好地活,不活着,怎么能知道以后会不会过上好日子。”翠儿又笑了,笑容还是有几分苦涩。
门外有说话声,声音里还有惊讶:“爷,您今儿怎么过来了。”听到屈三爷来,翠儿瞧一眼绿丫和秀儿,还是走出屋去。秀儿长叹一声,生为那样人的女儿,真不如没爹没妈的好。绿丫从被窝里伸出手把秀儿的手握住,秀儿感激地看一眼绿丫,伏在她耳边道:“我们就是要好好活着,我还想,攒银子给我娘赎身呢。”
好好活着,再苦都要熬过去,这辈子,总要知道甜日子是怎么过的。绿丫对秀儿点头,门帘掀起,调羹走进来,嘴已经撅的老高:“也不知道爷到底看中翠儿什么了,方才又把翠儿叫走了。我瞧着,翠儿成日摆出一副不愿意和爷多来往的嘴脸,其实啊,叫什么欲擒故纵。不然她早该寻主家了。”
“你胡说些什么呢?翠儿姐姐才不是这样的人。”秀儿的脾气哪容得下人说翠儿,当即就嚷出来。调羹不敢惹秀儿,只是哼了声:“也只有你们才把她当好人,我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翠儿啊,我一眼就瞧出来了。”说着调羹拿了梳子摔了门帘就出去。
秀儿还要冲到门口和调羹嚷几句,绿丫已经叫住她:“罢了,别和她们嚷。都是苦人,何必呢。”秀儿气鼓鼓地坐回来:“就是这些自己苦还晓不得苦在哪的。”绿丫又笑笑,没有说话。
虽然屈三娘子开恩,让绿丫多歇几日,但绿丫哪敢多歇,退烧后又躺了两日,虽然还感到脚软,也要起床梳洗了去做活。看见绿丫进来,张婶子难得地露出个笑容:“病好了?那就还去做你做的。”绿丫应是,看着张婶子就想起那日柴房瞧见的事,要不是亲眼所见,绿丫怎么也想不到张婶子还会这样,一想到这,绿丫喉头又有些酸,但不敢吐出来,只是低头。
张婶子交代好了,见绿丫站在那,想了想又道:“相公娘既给你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