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你好了,也该去叩谢她才是,不然到时她又说,我教出的人,不懂礼。”绿丫急忙应是退出往前面来。
屈三娘子的屋子不远,从厨房出来往西边拐走过一条道就到了。屈家使唤的下人也不过那么两三个,屈三娘子身边更是只有一个老妈子贴身服侍。绿丫也来过几趟,见这里静悄悄的,在门外轻声道:“相公娘在吗?我来给相公娘磕头。”
说了一遍里面并没声音,绿丫还当里头没人,正准备走时就有人掀起帘子,屈三娘子披着衣衫站在那,头还糅着,衣服刚从床上起来的样子,见是绿丫懒懒地打个哈欠:“你病好了,也算你命大,没白费了我的银子,去吧去吧。”
绿丫已跪下磕头,听屈三娘子这样说就站起身,正打算走时,屈三娘子突然把手里的帘子放下,用手拢一下衣衫唤住绿丫:“你站住。”绿丫觉得奇怪,不过也乖乖站在那里,屈三娘子已走到绿丫跟前,细细地看了看她,接着就用涂满蔻丹的手把绿丫的下巴抬起来:“买你的时候不觉得,现在长高了些,原来还是个美人胚子,要是在我们园里,只怕能挂上头牌。”
屈三娘子的声音轻描淡写,绿丫却吓的魂都要飞掉,双手都在那打颤。屈三娘子见她这样,把手放下噗嗤一声笑出来:“我不过说说罢了,你生的这样好,又肯下力气学,我会给你找个好的主家,到时,你可别忘了我的好处。”这一句才算让绿丫的魂回来,她急忙摇头:“不会的。”
屈三娘子又笑了:“你这摇头,是答应还是不答应。”绿丫的头抬起,脸上又是惊诧神色。屈三娘子伸出食指往绿丫脸上划了下才道:“你只要好好听我的,不给那死胖子沾一沾,我定会待你好。”死胖子?没想到屈三娘子背地里是这样叫屈三爷的,绿丫急忙点头。
屈三娘子又笑了,挥手让绿丫出去,绿丫直到出了院子才觉得自己的心跳回到原位,屈三爷和屈三娘子,他们真是没法说。绿丫还在想自己的,就听到前面传来说话声,听着像是谁在求人。
绿丫抬头看去,不由惊讶地道:“兰花姐姐,你怎么回来了?”兰花瞧见绿丫,还有些吃惊,和她说话那个婆子急忙道:“这是绿丫,刚进来的时候又瘦又小,这两年下来,也长高了。”兰花这才笑笑:“是绿丫啊,难为你还记得我。”
这样敷衍地说完之后兰花又转向婆子:“嫂子,我求你了,这么大个京城,我也认不得别家,只要爷肯收留,让我做什么都成。”兰花不是早就有了主家了吗?还听说她主家待她很好,怎的这会儿又这样说,绿丫不由好奇看去,那婆子咳嗽一声:“绿丫,你还不快些回厨房去?”
绿丫这才吐一下舌,转身往厨房去,耳边突然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兰花姐,不用求他们了,我还识字,去给人家写信也好。”少年?这里哪里来的少年?绿丫回头,那少年原本是站在兰花身后,难怪绿丫方才没瞧见他。此时少年满面通红,原本俊秀的脸也有些狰狞,叔叔过世这三个月,真是看遍世态炎凉,办完丧事,手里的银钱就空了,写信回家乡毫无音讯,有几个仆人趁机也把那剩下的好衣衫盗走去投别的主人。
原本想着岳父家可以暂居,可上门去求,岳父竟然说重算了命,八字不合,还是退亲吧,原本送去的聘财也还回来,却只勾准了租房子的钱,刚刚剩的自己和兰花两个人。此时,竟要兰花回头来求这家收留,少年的心中百感交集,从进门到现在,都不敢抬起头来。
兰花苦笑一声:“谆哥儿,现在比不得原先了,再说那帮人写家书的,一天能找几个铜板,这里是京城,天子脚下,什么都贵。”这两夜两人连赁房的钱都出不起,是在城隍庙蹲着的。少年的手握成拳又松开,若连这里都不收留,难道就要学伍子胥,唱莲花落讨吃的吗?
“这一大清早,你们在吵什么?”屈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