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天子的近身暗卫,还是亲王的私人卫队,无一不是身经千锤百炼,纵使对方潜伏于观花民众内猝然发动攻击,仍未能伤及两位主子分毫。
人群登时大乱,四方奔走逃遁。
侍卫们兵合一处,六成与刺客打斗,四成护佑主子们寻机躲避。
“保护公子向东北走!”胥允执跃上高台了望,迅即作出判断。
两名侍卫立时出现在帝之左右。
“你多加小心。”兆惠帝向上一睇,一手牵住薄光撤退。
胥允执目芒微闪。
“王爷!”林亮凌空飞来,以剑击落袭向他胸前的一枚暗镖。
“尽力将刺客引到无人处,抓个活口。”胥允执由高处落下,道。
~那间,薄光随帝疾奔,不一时前方有车马迎来,正是他们先前来时停在江边僻静处的坐乘。
兆惠帝将薄光推向马车:“你先坐车回去。”
薄光回首:“皇上,刺客持刀行凶,寻常百姓必定慌不择路,颇易造成踩踏,继而跌落江中,为了避免民众伤亡,小光去府尹衙门求助如何?”
“是该如此。”兆惠帝伸进袖内取出一道腰牌,“拿着这个,命府尹去驻防营调兵,速往江边。王顺,你带两个人保护薄尚仪。”
“皇上您呢?”
兆惠帝一笑,撩衣上马,伸手拔下悬在马鞍后的佩剑:“朕的武功虽不及允执,却也曾经过数度战场历炼,区区几个刺客何足为惧?剩下的人,随朕去迎接明亲王!”
~林成不辱使命,擒得了一个活口,将其按在齿间毒丸拔除,交予刑部刑讯。两日后,刑部呈上该刺客伏状,原来来者皆系云州叛军的余众,潜入天都城专为寻仇,暗中跟踪明亲王多日,府中c宫内自是难得一窥,出府后入宫前的车马行走也俱是戒备森严,无隙可趁,是以此次烟花大会成为了他们孤注一掷的惟一机会。
“这个薄光真是令人意外,哀家以前认为她有一身不错的医术,有几分治病救人的心思罢了,没想到在那样的关头,她还能想到搬兵救助可能遭到踩踏的平民。多亏这一层考虑,未造就重大伤亡,阻止了事态恶化,这份胸怀可不是那些只盯着男人恩宠的女人们能有的。”
商相举茶相贺,道:“老臣说过,薄家女儿的气相不同常人,太后有如此助手,焉愁小人作乱后宫?”
今年的“千叟日”,商相因身体抱恙告假缺席,帝遣太医院上下轮流前往商府轮值,中间薄光也走过两回,直至痊愈。商相今日进宫,是为叩谢圣恩,膳后前往沁心斋拜见慎太后。
“薄光是不错,如果她能安分做她的明亲王妃,哀家也愿一直疼她。但如今她已经从王府出来,就算给她阴差阳错地做到了五品尚仪,但也只到得了这一步。况且她现在和皇上走得的确过于近了点,引得魏昭容借题发挥在哀家面前大闹了一回,倘若不是大皇子尚未痊愈,只怕她早就遭了人家的毒手。眼下,她非但不是哀家的得力助手,还成了说是鸡肋也不为过。哀家这几日一直在想,是和她将事情谈开后再不高不低地启用一阵子,还是送她出宫?”
商相略加沉吟,问:“太后可想过送薄光出宫后的尴尬?”
慎太后微愣:“尴尬?谁会尴尬?薄光么?”
“太后,容老臣说句实话。”商相面容正肃,“今时不同往日,当年薄家获罪,前朝力主对薄家满门抄斩的呼声不绝,将薄家女儿远迁尚宁城是保她们一命的最低惩处,无论是皇上,还是明亲王,必须挥剑斩情丝,远离心上女子。但若太后在这时候将薄光送出宫,皇上与明亲王决计无法罢手,届时若向太后打听薄光行踪,太后该如何处置?母子情深多年,在这时候落下嫌隙岂不是前功尽弃?”
“这”慎太后攒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