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袖逶迤,有人腰际一抹玉带勒出完美的腰线,他襟口半敞,风骚入骨,眉线勾着桃花眼眸,潋滟如水,看着姜檀心跑着出来相迎,花间酒抛去一个风流媚眼,泪痣妖娆,轻笑道:
“哎哟,叶姑娘,实在不敢当,何须如此相迎呢看见我似乎很惊讶?这一身红袍如何,可应得满园桃花景致?”
拢了拢袖袍上的褶皱,他好整以暇的徐步上前,站在了姜檀心的面前,望进她的眼底,不似从前清明皎皎,那混沌中流露的复杂情绪,叫他有些吃惊。
他记得她的狡黠c挪揄c倔强,甚至也在她见到东厂凭契时流露的诧异激动,但他对此刻这种沉痛恼火c心碎懊悔的如潮情绪毫无记忆。
他不会忘了任何事,所以,这样的情绪喷发,真让他有些无措,连科插打诨的调戏之言,也被他忘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姜檀心心潮滚烫,可在见到花间酒的那一刻,所有情绪尽数被封在了寒冰之中,冷热交杂,难过得想掉下泪来。
她指尖颤抖,渐渐拢成了拳头,二话不说朝着花间酒的鼻梁上打去!
咚得一声,他头昏目弦,险些跌了个四脚朝天。
鼻管子一热,流下一道猩红的鼻血
是,他过目不忘,所以,他将一辈子记得她揍他时候那忿恨失望的眼神!花间酒忘了疼,忘了气,反倒是随着她的心碎,跟着一块儿坠落深渊。
陶夭夭方迈进门楼,她还在嗔怪为何半途会遇见陇西贩马商人,那股浓重的马粪臭味挥之不去,快把她身上的香囊香气给盖过去了,不料一声骨头撞击声传来,她寻声抬头看去,不看还好,一看气得三魂出窍!
她的酒哥哥,心疼还来不及,这个死女人竟敢挥拳打他?她简直恨不得立刻杀了她!
“你你!你凭什么打人?请帖是你写的,我们来了却大打出手,这就是土司衙门待客之道么?!”
陶夭夭纤手插腰,咄咄逼人,她伸手就去扯姜檀心的胳膊,却不料被她冰冷的眼神冻在了原地,心头还有怒气,可拽着她胳膊的手有些发虚。
姜檀心垂着眼眸,喜怒不辨,只是阴沉着脸生人勿近,她冷冷甩开了陶夭夭的手,无甚分量的丢下一句话,却如刀子一般扎在陶夭夭的心口。
她道:“现在别惹我,我不能保证不动手杀你”
陶夭夭震惊了,这个女人她c她说什么?哈,她还想杀人?方想追身上前,却被花间酒拉住了胳膊。
他甩了甩手指上的鼻血,捏着鼻子,瓮声瓮气道:“夭夭,别闹”
“为什么,明明是她先动手打人的”
话未落,后头一阵朗笑声传来,声音听起来十分正气,却总有那么些阴鸷的意味在里头,花间酒闻声扭过头去,见一五官端正,剑眉入鬓的男子提步走来,他一身骑马劲装,身材健朗,有几分沙场军旅磨砺出来的沧桑狠绝。
“路途寂寞,想不到这处土司会馆这么热闹,好戏连台啊,吴老弟,你真会寻地方”
花间酒微微皱眉,他扫过那人周身,靴边,袍角,袖口,心知他绝不是生意人,而是兵营的武将。
“酒哥哥,这位是马老板,陇西来得贩马队伍,他们要去往北祁山,因为人多马队没处住,所以在会馆借宿,马老板为人很风趣啊,生意做得很大,不如我引荐你们认识认识?”
嗤笑一声,花间酒魅惑挑眉,懒懒拖长了音道:“鱼龙混杂,马队?是么?”
挑衅之言,那人投了视线过来,方向开口说些什么,倏得,一个蒙面女子如鬼魅一般挡在了他跟前,目色冰凉,杀意凌然。
马渊献唬了一跳,且也只是一下,他沉下心,想重新审视那股让他极为熟悉的恨意,却不想女子已阖起眼眸,再睁眼水清一片,只余笑颜,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