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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听到前方的声响异动,随后的王国宝知机,立即率领诸侍卫随从驻足止步,原地等候。
司马元显眸色深重,波光流转,定定地看向谢玄,半晌后轻笑道:“皇上是小王堂弟,彼此辈分相当,固而有此一说。都督又何必这般动气?”
谢玄定了定神,退后半步向他躬身一拜,肃容道:“是末将失礼了。末将军务身不敢远离,请恕末将不能礼送之罪。”说罢也不管司马元显是何神色,作何答复,当即便拂袖而去。
王国宝待走远了方才踱步上前,冷笑道:“谢都督好大的气派,连殿下的面子都敢拂逆!”
司马元显双手拢袖,当风而立,望着他绝然而去的背影忽而一笑:“‘谢家宝树’么,理应如此。”若非如此的高高上,不近情,攀折下来又有何快意?
王国宝知道虽朝廷之上政见相左,但司马元显待谢玄远远不同于王恭之流,非是自己能够中伤离间的,便赶忙将矛头一转:“谢玄手握重兵,为大晋中流砥柱,倨傲一些便也罢了,但那王恭,一介酸腐,沽名钓誉,也敢与殿下公然作对——”
司马元显随手一摆,淡然道:“知与他势成水火,但王恭此并非想象中是个不知变通c刚直不阿的‘强项令’,否则不会不敢直接向进言,而转向父王上疏弹劾——这就是他难得的迂回圆滑之处。何况他如今有三军统帅谢玄做靠山后盾,轻易动他不得,再加忍耐便是——须知来日方长。”
司马元显所指的乃是去年王恭自京口军营返回建康,因王国宝的幕后靠山司马元显性情苛酷,生杀由己,从不手软,他便没有硬碰硬而是转向“相王”司马道子辞色严厉地进上了一道文疏:“主上谅闇,冢宰之任,伊周所难,愿大王亲万机,纳直言,远郑声,放佞。”所谓“佞”者自是直指王国宝。司马道子沉醉酒色,明知大权旁落已悉数操与其子司马元显之手,就连亲信王国宝也已投靠司马元显,干脆就把这烫手山芋原封不动地丢给了儿子,司马元显最厌驳他面子,这才有了王恭外调建康出镇会稽之祸——当然,也是因为司马元显顾忌谢玄未下狠手,不过是小惩大诫一番,此举反倒为王恭更添望,得了个“敢于直谏”的好名声。
王国宝则不料司马元显洞若观火,直接将此事来龙去脉自己心中阴私说了个通透,只得唯唯答应。下到山脚又赔笑道:“殿下离京大半日想必也乏了,回去不如就改坐马车,也好松泛一下筋骨?”司马元显瞥了他一眼,不为所动地命牵过坐骑:“非文弱无用的世家贵介,岂会因区区半日的骑马射猎而叫苦?”王国宝立即改弦更张地赞道:“殿下少年英勇,自然不惧劳苦。微臣近日新寻得几处地方,艳童妖妇应有尽有,不如领殿下前往消遣解乏一番?”
司马元显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王国宝,忽然执着马鞭他面颊上轻轻一刮,笑骂道:“前些年就这么伺候父王的?难怪父王越发耽于酒色,身子发虚,全是引得他水陆并济无所不为!”
司马元显虽比其父英锐果敢地多,但到底血气方刚,色道之上怕与乃父不差上下。王国宝看他并不动怒可见心底已是活络了的,便上前亲自替他安好马镫,又笑嘻嘻地道:“那也是相王吩咐,微臣不敢不从嘛~不知殿下今日想怎么消遣?”
司马元显马背上直起身子,若有所思地朝山上壁垒森严的石头城遥遥望去,片刻后他舔唇一笑,随口吩咐道:“寻个干净的南风倌儿来,不要妖妖调调,不男不女的那一款儿,清清俊俊的才好。”
王国宝眼珠儿一转,赶忙连声应承下来。
还不等司马元显受用几日,朝中便又有要事发生——占据关中河南大片土地的西燕忽然遣使来晋,递交国书。
明眼皆知西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