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穿花楼,方芸儿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只说自己累了。舒蝤鴵裻谁敲门都不应。
娄锦听到消息,竟是闷不吭声地蹲在门外,直到朝阳洒在她身上,她麻痹的身子动弹不得,只竖着耳朵听着里头的动静。
门咿呀一声打开,方芸儿惊讶地发现娄锦那瘦小的身子,“锦儿?”
娄锦呼出一口气,踉跄站了起来。一双赤红的眸子凝望着她,鼻端莫名酸地厉害。
“娘,用早膳呢。我刚刚本来是来唤您吃饭的,肚子有点疼就蹲了下。”她若无其事地笑着,伸手扶过方芸儿,察觉到自己指尖上的冰冷,她缩了下手,心头疼地难受。
方芸儿看着她的眸子,叹了口气道:“娘没事,真的。为了锦儿,娘一定都好好的。”她垂下眸子。心里头泛起了一阵默默的恸哭,她还是被嫌弃了,而那人,不是别人,是娄阳。
那年桃花林里,她说:“这世上我仅对娄阳一心一意。”
他言:“唯有芸儿是我此生的追求。”
成亲前夜,她偷偷跑去找他,笑盈盈地告诉他,“她会成为他最美的娘子。”
他笑着应是。
新婚之夜,他说:“我娄阳绝不后悔今日一行。娶你,命中注定。”
“呵。”红杏出墙的荡妇,她何时与那些人沦为一类,评头论足。可她,又有多少资格能言自己的清高?
她苦涩地笑了。
娄锦紧紧牵着她的手,目光定在她身上,坚定道:“娘,锦儿会成为你今生的依靠。”
方芸儿默默点了点头。
两人上了马车,去往昨日那太医处。
到了那红门子外头,见门关着,门外并无门童守着,敲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
巷子口的热气冒上来,乌嬷嬷蹙眉道:“这太医府上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娄锦开了伞,让流翠去对面街头买了消暑的梅子汤,竟也不走了。街上流动的人群时不时看一下这几人。
半个时辰左右,一个丫鬟提着篮子走了出来,脸色苍白道:“你们快走吧。”
“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我们在这等了半个时辰了。阮太医还能装作看不到吗?”乌嬷嬷恨声道。
娄锦细细观察那丫鬟,小丫鬟急道:“快走吧。”
方芸儿想阮太医府上定是发生了什么不能与外人道的事,也自觉得不便打扰。转身欲回之时,肩膀一沉,她吓得忙接住娄锦。
乌嬷嬷颤了颤,直道:“定是中暑了。你这丫头快让开。”
话落,乌嬷嬷扶着娄锦,不顾那丫鬟拦着,推了那半开的门,见几个家丁欲拦,她当即喝道:“大胆,阮太医怕是在上位呆久了,不知道医者本分为何了!”
方芸儿亦怒了,锦儿昏倒了,这些人竟还拦着。“让开,赶拦着兰秀君主,以下犯上!”
几人一听,均顿了顿。
方芸儿推开一人,带了乌嬷嬷就直入内院。
“爹爹,这止血药怕一时止不住,您看。”阮丹林皱着眉头说道。
“阮太医,您救救我爹爹。”
这声音好耳熟,娄锦微微张开眼,只见一个红衣少年发丝凌乱,紧抿的唇角有一丝血痕,一双张扬的黑眸凝望阮太医,目光很是着急。
萧匕安?
那躺着的那人是萧县公?
“萧公子,您先别激动。我们会尽力。”阮太医说完话,把药童递上来的药包往萧县公胸口上压了几下。
一抹触目惊心的刀伤横过胸口,血肉翻涌。让人不忍再看。
当阮太医把药压在萧县公胸口之时,娄锦和方芸儿同时一震,娄锦缓缓睁开双眼,目光直直盯着萧县公胸口上的一颗黑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