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新丰祝家效力于武少监。太原是武少监的祖籍所在,也是武氏族系根基所在,人脉比较广。”
“哦”
李琅记起来了,武则天祖籍哪里?并州。并州不就是太原吗?开元十一年,并州改为太原府太原可不正是武周族系的根基所在嘛。
“武少监有一位堂兄乃是河东军使武良臣。”武信的父亲是恒安王武攸止,武良臣的父亲是九江王武攸归,都源出九州郡王武弘度,两人是关系密切的堂兄弟,“李校尉的事情,祝某是从武将军那里获知。”
祝胄进一步向李琅透露他探听到的来自节度使府高层的消息:“关于俘获突厥王庭的请功奏表,田公跟武将军c采访使席郎中等人通过气后,已经呈递给朝廷了,上面没有提及李校尉。”
报送朝廷的军功悉数被田仁琬收入囊中,李琅乍听之下,心里一阵翻腾。
所幸,由于李琅一早就察觉到自己被边缘化,有了心理准备,慢慢地,倒也能努力地使自己平静下来。又沉吟了片刻,李琅苦笑道:“即便节度使府把我的军功报送朝廷,又能有多大的改变”
李琅现在已归属河东军,河东是节镇,节镇里的将校封赏由节度使府说了算而非朝廷直封。一般情况下,朝廷知不知道他的军功并不重要,河东节度使府那里有数就成。
只是,如今节度使府对他的封赏并非他所期待的。
李琅不愿呆在军队,原本期待节度使府将他擢升到下县县令的品阶再外放地方。毕竟几个月就能混一个下县县令已经很不错了,需知很多人混迹官场一辈子,也只能挣个县尉c县丞之类的佐官当当。
可李琅不甘心的是,节度使府只打算擢升他的军职,同时又大大降低了他的实际指挥权,由一个三千人的主将变成一个指挥两百人的校尉,还将他打发到前线去。
校尉的死亡率比一个三千人的主将不知要高上多少倍,桑干河北面的兵力又极其空虚,李琅此去凶多吉少。
此刻,李琅甚至不惮去怀疑田仁琬在包揽他的军功之后,害怕有朝一日他反手回击,便存心令他战死前线以消除隐患。
“节度使府的决议,李校尉是难以改变的。”祝胄明白李琅的无奈,他沉默了一下,换作轻快的口气安慰道,“你此去大同军,要是遭遇什么难事,祝某可请武将军运作一二。武将军是个热心人,乐于助人。祝某此来太原做生意,正是武将军牵线搭桥。”
祝胄在太原最大的生意不是茶楼,而是垄断蒸馏汾酒的市场。东都洛阳c京都长安和北京太原是大唐十分繁华的三大城市,也是武家的生意支点所在。去年,祝胄在太原城外建造了隐秘的白酒作坊,将河东的杏花村c竹叶青等久远驰名的汾酒蒸馏成白酒,然后在武良臣的牵线下,与西城内有太原原从背景的醉仙居合作,由醉仙居向外售卖,辐射河东酒市。至于七品轩茶楼,只是祝家看到近些日京师茶楼生意因李琅吟出的七碗茶诗而突然火爆,预感茶道大兴,便在太原抢占商机开设,刚营业没多久。
“那感情好。”
李琅勉强一笑,他不甘心这样的结果,不过他也没有拒绝祝胄抛出的橄榄枝。当然,李琅心里清楚,武良臣的照顾可不会白给,“三掌柜是精干的生意人,你曾着人去松漠营找我,想来不仅仅是为了告诉我节度使府的内部消息吧。”
“李校尉端的慧眼如炬,不错,祝某确实还有别的事情,是有生意相谈。”
“谈生意?什么生意?”李琅玩笑道,“是不是急着给我白酒分红?”
“李校尉想要白酒分红,随时可以清查帐薄,提取财帛。”祝胄赶紧表明诚信的态度,赔笑道,“祝某想跟你谈另外的生意。说起来颇有些难为情,前一桩生意尚未给李校尉分红就谈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