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虾恍然大悟,但又不解道,“那,往人的皮肤上撒盐,人为什么不会变干瘪?”
端木槿一边用手巾擦着罗满的胳膊,一边答道:“人的皮肤和水蛭是不同的嘛不仅是人,猫啊狗啊,也都和水蛭是不一样的。到底其中有何玄妙之处,我也解释不清楚。留待日后你慢慢去钻研吧”说罢,在罗满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仔细看了血管的位置,就抓了一条水蛭来放在罗满的手臂上。王小虾看到,不禁惊呼出声,但端木槿又取了少许盐,在水蛭头部附近撒了一点,水蛭扭动着,身体又缩小了,不久,从罗满的手臂脱落。端木槿又把它抓着,放进汤药里。同时,也拿起另一只吸饱了汤药的水蛭放在罗满的手臂上。
“这这药就就已经从水蛭身上到了罗总兵的身上?”王小虾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其他的病患也可以这样医治?”
“希望是如此吧。”端木槿道,“不过,此法甚为危险,用药的浓度稍有不妥,可能造成病人血脉失衡,而如果用盐的分量和时机掌握不好,又可能把水蛭干死,没法吸药吐药即便是一切都掌握得恰到好处,水蛭的性命也是有限的,经不起多次使用。”
“哦,所以要多抓些水蛭来”王小虾搔着后脑,“要是能像养鸡养鸭一样的养水蛭,不也可以吗?”
“自然是可以。”端木槿笑道,“但哪儿有那么简单呢?你帮我去准备糖盐和开水来,等罗总兵醒了可以喂他喝。”
“是”王小虾大约是得到了心目中“神医”的指点,几乎雀跃着跑出门去,过了一阵,便将端木槿所要求的都备齐了。端木槿教他如何将糖盐按一定的分量比重溶化,又告诉他,其他病患,只要能够吞咽的,都要喂这样的糖盐水。王小虾喃喃念了几次,记下了,又站在一旁继续看端木槿如何使用水蛭把四逆汤注入罗满的体内,一时问这个,一时问那个,极尽好奇,但又不乏细心。
见一碗汤药已经用尽,他便把药碗收拾了,问:“罗总兵几时才会醒?要不要我再去端一碗四逆汤来?”
端木槿看了他一眼,摇头笑道:“你真有心做大夫,就去读一读《黄帝内经》。那里面有句话说: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可见只要是药,多半也是有毒的。用的分量正确,才能救人。用多了,可能就把人毒死了。再说,汤药起作用,并非瞬息之间,而人体要恢复,更不止需要一时三刻。岂能性急呢?你与其在这里等着心焦,不如去和其他大夫们一起准备些糖盐水给旁的病人饮用,不是更好?”
王小虾红了脸:“是,我这就去了”走到门口,又回头道:“不过端木姑娘,我识字不多,《黄帝内经》这么深奥,我可看不懂呢”
看他那傻呵呵的模样,端木槿禁不住微笑。可是,那笑容随着少年身影的消失也僵在她的脸上。此刻,她哪里还笑得出来呢?她真的没有把握能够治好罗满遑论治好揽江城里所有的病患。
这一笔孽债。已经无法去深究谁是罪魁祸首。她也不想再辨明是非黑白。只是不愿这些人命都被算在林枢的账上。甚至,她有过一个念头:若她也染病,死在揽江,那么一切便有了个了结。
她默默地看护着罗满,强迫自己摒除杂念,只是思考和治病有关的事。如此,到了后半夜的时候,微微盹着了,头猛一垂,又醒过来,看到罗满睁眼望着自己,不禁惊喜道:“你醒了?”
罗满的嘴唇干裂,说话很是艰难,张了张口,端木槿就扶他起身,喂他喝糖盐水:“觉得恶心也要喝下去。这样才有希望保存体力,也把邪毒冲出体外。”
罗满毫无异议,大口喝了,又躺下:“我刚才是不是到鬼门关转了一遭?”
“这我也不知。”端木槿道,“不过你晕过去没法服药,我就用水蛭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