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副将急着问。
“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理他们。”小莫道,“反正咱们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没办法撤进山林里和咱们周旋。若是能把他们的粮草收为己用那自然最好,要是得不到,反正粮食也不是咱们的,大不了一把火烧了——”
“啊?”沈副将吃了一惊,“那多可惜!”
“如果让程亦风和严八姐知道咱们只有五百人,他们带着民夫冲进来,咱们之前的心血可就白费了。”小莫道,“现在就传令下去,把火油准备好。明日若是我大军杀到,接收这些粮食,那是最好。否则,就烧个干净——楚军不是想跟咱们玩焦土战术么?就让他们先尝尝焦土是什么滋味!”
这还了得!严八姐和端木槿都暗叫不妙:程亦风猜测这群樾寇是在等待樾军主力来到,且打算窃取粮草,这只是猜对了一半。原来人家的根本目的是破坏——他们没想要和楚军交锋,所以既没有关城死守的布署,也没有出城偷袭的计划,只是打算最大程度地破坏!不是他们种出来的粮食,也不是他们建设出来的城池,他们当然不心疼。但是对于楚军来说,揽江的粮草就是命脉!可不能毁在敌人的手里。
“我得去向程大人报告此事。”严八姐低声对端木槿道,“此刻不能轻举妄动,若是樾寇狗急跳墙,揽江就要化为灰烬。”
端木槿点点头:“我在这里继续监视着,有什么消息,就出城去告诉你。”
当下,那两名守粮仓的士兵去传达小莫的命令,严八姐飞檐走壁出城报讯。端木槿则继续潜伏在窗外,密切注意着里面的动静。沈副将似乎还是对三座粮仓的粮食可能化为灰烬感到心有不甘,走来走去,想要找出一条更好的应对之计。小莫却只是坐着,闭目养神。端木槿见他面色青白,手时不时地抚着胸口,猜测他应该是伤口尚未痊愈。
“啊呀,我想到了!”沈副将忽然欣喜地拍着脑门,“这城里不是还有些人没有逃难去吗?咱们可以把这些人都押到城楼上去——楚军胆敢进攻,咱们就把这些人杀了。现在城外主持大局的是程亦风这个书生,他一向婆婆妈妈,最爱标榜自己爱民如子。他一定见不得我们屠杀揽江的百姓。这样就可以拖延时间,直到我大军杀来。”
好残忍!端木槿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小莫也睁眼瞥了瞥沈副将:“说的倒轻松!程亦风虽然一介书生,但也在军中历练许久,亲身经历过落雁谷,又指挥过大青河战役。而且,他在楚国官场沉浮近二十年,那勾心斗角比眼下惊险百倍。别看他小事上或许有些妇人之仁,但是大事上,还拿捏得清楚。你指望他为了城里那几个小民而赌上整个揽江前线的胜败,他才没有那么傻!到时候你还没把人质杀完,他倒已经想法子从别的地方攻进来。咱们就得不偿失。”
“莫大人好像做了程亦风肚里的蛔虫了!”沈副将笑道,“程亦风经历过大风大浪,但是他现在带着的那群民夫又不是什么人物。这些升斗小民没什么长处,唯‘贪生怕死’四个字而已。如果咱们在城楼上开杀戒,让他们见识一下我大樾国兵队的厉害,他们还不四散逃窜吗?你看今天城里的这些人,光只听到‘樾军来了’这句话,就已经慌忙逃命去了。有的时候,对待这些蚁民就得用些狠招。当初咱们打郑国的时候,刘将军屠了几座城,不是把郑国人吓得魂飞魄散?江阳城不是未用一兵一卒就拿下了?”
“沈副将此言差矣。”小莫道,“去年我军东征之时,虽然我身在楚国,也知道最后率先攻入江阳城的不是刘将军,而是内亲王——当时郑国禁军杀了驸马,向内亲王献城投降。郑国百姓纷纷涌出江阳城来迎接内亲王。因为他们听说内亲王和石将军军纪严明,沿途不仅不扰民,还修筑水利,又战胜了可怕的瘟疫。他们看来,让内亲王统治,好过让郑国那群只晓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