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的手下用你的名义把我叫来——我只听说王爷之前受了伤,在江阳休养了许久也没什么起色,所以就千里迢迢从西京赶来。谁知到了江阳,你的谋士郭先生说你已经拖着病体上战场去了。他又派人护送我过大青河来——看来我来的还真巧呀!”
“的确很巧。”玉旈云道,“帮我抓到了这个楚国刺客。他差点儿坏了我的大事。我该给你记一功。”
“抓刺客可不是我的本行。”林枢道,“我看王爷的肩膀若是现在不医治,只怕会废了——王爷是要我来治,还是要端木姑娘出手?”
端木槿这时既愤怒又着急:“林枢——你好歹也是郑国人,你忘记郑国是被什么人灭了吗?你”才骂了这几句,她忽然想起林枢用砒霜毒害玉旈云的事来了——林枢可没有忘记自己是郑国人。那时候,端木槿还一本正经地用什么医门祖师的教诲来责备对方。如今看来,是多么的讽刺!
林枢也冷笑了起来:“咦,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满口救死扶伤的端木姑娘竟然分起敌我来了?”
这话无疑正戳中端木槿的痛处。她哑口无言,感觉脚下的地面似乎消失了,自己向一个深渊中坠下去:无限的悔恨,绝望。恨不得立刻死了。
“还不快把他们都带下去看守起来!”小莫催促,“林大夫,先给王爷疗伤要紧。”
林枢点点头,便走过去轻轻按了按玉旈云的肩膀。玉旈云痛得打了个趔趄,险些摔倒下去。幸亏旁边乌昙抢了上来,把她扶住,接着又很不满意地瞪了瞪林枢:“你这个大夫,就不会小心些吗!”
林枢瞥了他一眼:“她这个是外伤,你受的是内伤。你还不去打坐调息,是存心不想活了吗?”
“我没关系。”乌昙满不在乎,还要再逞强,却被玉旈云打断了:“你听林大夫的话吧。这可不是斗狠的时候。要斗,也天亮之后跟楚军斗。林枢——”她又转过头来命令:“我的手明天还要拿剑,须得看不出异状来,你可明白?”
“大夫不是神仙。”林枢道,“不过我可以试试——听说这里开了个养济堂,里面应该有不少药材,须得有人帮我抓药来。”
“林大夫只管开方子。”小莫道,“揽江城之前出了个富可敌国的奸商。这里药材的种类只怕比京城还齐全呢。”边说,边让开一条路,好让林枢带玉旈云去后面的厢房里疗伤。不过玉旈云只走了一步,就被乌昙打横抱起。“就耽搁这么一会儿,我不会死的。”乌昙边走边道,“你要出什么事,我就无法向石将军交代了。”
他们离开之后,小莫便让海龙帮的诸位帮忙把端木槿和严八姐带去乔家的库房里关押。
揽江城中唯一有牢房的地方自然是县衙。不过离开此地甚远,且樾军也没有多余的人手去看管,唯有利用乔家大宅。所幸,早在乌昙假扮蓬莱人夜宿乔家宅院的那一晚,他们就已经把这里勘察了一番,发现乔百恒因为家财万贯,所以修建了几处密室库房来储存金银财宝。此刻正好用做监牢。
端木槿和严八姐被丢在一处地窖里,四壁都是铁板,只从入口处雕花楼空的铁栅里漏下些许灯光。只是,挡押送他们的那几名海盗离开之后,地窖即变得一片黑暗了。端木槿先是傻愣愣地坐在那里,像个死人一样。也不知过了多久,感到有虫蚁爬到自己的脖子上,便伸手去抚。一触之下,发觉是条三四寸长的蜈蚣,不由心下大骇,连忙甩开了。不过紧接着又意识到严八姐还昏迷不醒,要是被这蜈蚣蛰了,岂不麻烦?急忙摸索着寻找。一路摸到地窖的角落,才找到了,掐了掐脉搏,倒还跳动如常。
不知方才林枢是用什么暗器打中了他?端木槿又仔细摸索。好一会儿,才发现了头上和颈间的银针了。一一拔了下来,又在严八姐的人中处掐了数下,严八姐才幽幽醒转:“我们这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