脂粉香味混杂的街道,他浑身不自在。
不过玉旒云突然朝旁边一指,惊讶道:“梦泉,你看那是什么!”
他顺着看去,见有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一阕《忆江南》,云“清歌缓,天上谪星班。多少无情风共浪,低吟浅唱写诗篇,谁道更超然?”在看下面具名,竟赫然是“程亦风”。他不禁愕然道:“这程亦风竟然也是这儿的常客么?”
玉旒云哈哈大笑:“谁知道!他或许只来过一次,但是竟留了墨宝,鸨儿还不赶紧刻好了放在外面招徕生意?说不定早晚还要到这石碑前上香呢!”
石梦泉虽没心情开玩笑,但也忍不住莞尔。
正这时,听到“的的的”一阵马蹄响,路尽头一乘油壁香车朝这边驶了过来,分明见到玉c石二人站在路当中,竟不勒马,反而加速直冲。直到了近前才突然刹住。玉旒云才要斥责,那赶车的却先破口骂了起来:“瞎了眼么?还是找死?”
这是一个粗壮的婆娘,模样甚是凶恶。石梦泉想无谓同这些人一般见识,多生事端,就拉住了玉旒云,低声道:“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为上。”
玉旒云也清楚两人现在的处境,因此只狠狠地瞪了那婆娘一眼,便欲走开。可不料那婆娘竟愈加凶恶起来,骂道:“有眼无珠的登徒子!你们尽管上那倚翠馆去吧。他们不过是有程大人的一首词而已。想当初,程大人可是咱们偎红阁的常客呢!我们红珠姑娘一个人就敌过他们的四大花魁去了!”
原来是两家妓院争主顾!玉旒云明白了过来——争主顾也都要扯上程亦风的名字,他这兵部尚书c靖武殿大学士也不知是怎么当的!
不过,看了一眼那精致的油壁车,她心中忽然一亮,向石梦泉递了个眼色。石梦泉明白她是想抢了这车马离开凉城,只是担心这赶车婆娘叫嚷起来,难免要惊动整条花街的人,到时可就麻烦了。
然而玉旒云只轻轻一笑,道:“谁说我们去要去倚翠馆?我们一大早前来就是要来偎红阁见红珠姑娘的。”
那婆娘一愣:“是吗?但是红珠姑娘才从张员外家回来,累得很。”
玉旒云知道那车上坐的就是红珠了,一定要设法骗取她的车马才行!于是道:“红珠姑娘,小生久仰姑娘艳名,就算姑娘今日不肯赏光和小生共饮,那也请姑娘无论如何让小生见上一面,以解相思之苦。”
石梦泉听她这样说话,先是惊愕,接着忍不住想笑:这如何不是翼王说话的语气?玉旒云被这王爷纠缠了许久,没想到能把他那登徒子模样也模仿得惟妙惟肖,还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车上的□红珠果然就被诓得有些心动了,撩起帘子来,道:“公子,你过来!”
玉旒云便走了过去,但是飞快地回头朝石梦泉使个眼色。当她走到车后时,看这□从车帘里伸出一只手,就抓住了猛地一拽。红珠还未反应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已经被玉旒云拖下了车来,更来不及惊叫,已经被扼住了咽喉。她两眼瞪得溜圆,徒劳地挣扎着要向赶车的婆娘求救。然而那边厢石梦泉早也把婆娘给制服了。
“红珠姑娘,”玉旒云充满威胁地说道,“我们要借你的车一用,只要安全出了城,保证不伤你一根寒毛。若是出声叫人,你自己晓得后果!”
红珠吓得除了点头,什么也不会。玉旒云就重又把她拖回车上,同时叫石梦泉和那婆娘一道赶车,权装做是出游的□,向南门疾驰而去。
到了那里,见出城的人已经排成了长龙队,顺天府的士兵拿着画像一个一个比对——没想到冷千山的动作这么快!石梦泉不禁暗叫糟糕——虽然有偎红阁的香车和姑娘做掩护,但这样一个一个细查,恐怕还是会被人认出来。他有心调头到小巷中,但是再一想:此时调头岂不更遭人怀疑?只有硬着头皮上前去,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