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会折腾着发兵攻打西瑶。
“程大人一定觉得小王这事做得很疯癫吧?”段青锋绿眸中的笑意更深,“小王知道程大人长于应变。不过,在朝堂上辩论政令,或是在前线对付敌人,都是‘大事’,大到几乎与己无关。小王总以为,看一个要看小事,看成大事者所‘不拘’是那些‘小节’,因为小节上的表现才是一个人的真品质,真品质自然显露,才叫‘不拘’,一个人的成败,除了机遇,那就是靠着真品质。”
程亦风呆了呆:还以为这青年当真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未料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世子殿下又看出了程某什么小节?”
段青锋将扇子一合:“宰相腹中好撑船。冷将军发火了,崔女侠激动了,整个店堂的客人也都议论纷纷,唯有程大人好像事不关己一般。如此气度,小王佩服。”
程亦风随便拱了拱手,算是应答,暗想:要说到气度,倘若那白衣青年真是玉旒云,她才是好气度——这戏虽然多演绎,但唯一被丑化的,就是玉旒云的形象。原本听说此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但她后来竟然面不改色的把那戏夸赞了一番。有所谓“小不忍则乱大谋”。玉旒云倒还挺能忍的。这样想着,猛地又感到一阵寒意:那她的“大谋”究竟是什么?
段青锋离开了书桌,踱了几步,仿佛是打量程亦风的藏书,但是时不时又回头看看看程亦风。
“世子殿下远道而来,”程亦风道,“程某还没有招待茶水”
“不必了。”段青锋道,“小王来找你,也不是为了叨扰你一杯茶,再说,大人的书童”他一指房间的角落,只见童仆正蜷缩着熟睡:“大人不必担心,小王不想别人知道我在楚国,所以就暂时让那孩子睡一会儿。”说完,看到程亦风惊愕的模样,又微笑着加了一句:“小王是从后院跳墙进来的。”
这人还有多少出人意表的地方?程亦风不想去猜测:“世子殿下是说西瑶要和我国结盟么?西瑶本就是我属国,‘结盟’的提法,恐怕不妥吧?”
段青锋眯起眼睛,笑着,道:“敝国与贵国实际是什么关系,大人何必自欺欺人?大人难道想和敝国开战么?”
“开战于你有何益处?”程亦风道,“楚军的人数恐怕比你西瑶临渊城的人口还多。”
段青锋微笑:“樾国的军队也不比贵国凉城的人少啊。这时候贵国会向我宣战么?”
这年轻人果然不容小觑。程亦风想,虽然这名存实亡的从属关系依然事关楚国尊严,他身为朝廷命官,不得不维护,但是若逼得西瑶人翻脸,正式宣布独立,拒绝交纳岁贡,到时两国开起战来,难免要给虎视眈眈的樾国可乘之机——屯兵在瑞津的刘子飞和吕异虽然不及玉旒云可怕,但也非善类!
就给他一个顺水人情,让他面子上得意得意,也无妨。程亦风想着,即改了口,道:“太子殿下打算和我国结盟么?为什么突然要结盟?怎么个结法?”
段青锋果然有了些许得色:“盟约自然要使双方获利。‘突然’要结盟,自然是因为有了‘突然’的事件,使得我们两国都需要这盟约——玉旒云看似落雁谷的新秀,其实去年樾国横扫北方的每一场战役她都参加过。所以,她也可以算是樾国的少年军神了。这一次大青河失利,玉旒云虽然被免了军权,不过她的皇后姐姐有了身孕,一旦产下太子,她的地位只升不降。届时,大人觉得她会不报大青河之仇吗?”
程亦风何尝想不到?但是不能让自己被段青锋的语言迷惑:“那么结盟于我国又有何益处呢?”
“益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段青锋道,“俗话说,多一个敌人不如过一个盟友。我们两国结盟,至少我西瑶就不会成为贴在楚国后心的一块烙铁。若有需要,我国的步兵c水师还可以协助盟友——大人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