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精力,收拾妖道胡喆,处理大青河善后那就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不过,程亦风还没下病榻,麻烦就已经来了。次日下午,臧天任的跟班慌慌张张地跑了来:“程大人,大事不好了!快去救我家大人!”
“怎么?”程亦风一骨碌从床上跳了起来,心里第一条想到的就是胡喆又兴风作浪了。这个妖道狡猾狠毒,自己如何是其对手?太子刚刚才回到京城,无谓将他卷进来。还是要先找公孙天成,因立刻叫自己的童仆:“快,去请公孙先生来!”
竣熙送给公孙天成的宅院就在程亦风的隔壁,所以老先生不时就到了。程亦风也已经穿好了衣服——因为小莫休假返乡无人能赶车,所以正好坐了臧天任家的车子,一齐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车子往闹市方向去,行到一条街口就再也行不动了。公孙天成揭开车帘望去,见前面围了一群人,叫嚣吵嚷,好像就打起来的样子,天上虽然飘着牛毛细雨,但也不能把那火药味冲散。
“我家大人就在那里!”臧天任的跟班伸手一指,程亦风便看到臧天任被人拽着领子,一时推一时搡,一把老骨头眼看就要散架。“快住手!”他大喝一声,跳下车来冒雨冲了过去。
到得跟前,看抓着臧天任的是个陌生的小伙子,便问:“你是何人,何以当街殴打朝廷命官?”
那小伙子白了程亦风一眼:“你又是何人,听口气,也是个命官了?大概和这个浑身酸气的老家伙是一路的吧?”
程亦风不待回答,臧天任苦笑着道:“他?他就是你们口口声声崇拜若天神的兵部尚书程大人!”
程亦风一惊,未知老友何出此言,那小伙子已经“哎呀”叫了一声,松开了臧天任,“扑通”跪倒在地:“原来是程大人,在下有眼不识泰山。程大人海涵。”
“你”程亦风正是莫名其妙,却见旁边一群年轻人围了上来,上上下下把自己打量个没完,互相议论道:这就是程大人?可终于见到了!
他愈加摸不着头脑了,询问地望着臧天任。后者官帽也歪了,衣服也坏了,青白着脸,显然是生了很大的气,指着这些年轻人斥道:“你们好歹也是读书人,放着圣贤书不读,正途不走,竟做些歪门邪道的事情。你们不是都崇敬程大人么?你们就来问问程大人,看他觉不觉得你们荒唐!”
这时公孙天成也已已经来到了人群里,向围观的人打听了事情的起因——原来这些年轻人都是等待秋试的生员,本来应该安心读书练习八股制艺,却不知怎么都对兵书战策起了兴趣,组织起一个“风雷社”,专门研究古今战术。本来他们自己不务正业不求上进也就罢了,无非秋闱之时名落孙山而已。岂料这些生员们对兵家之道入了迷,竟提出“兵者国之大事,当人人知之”的荒唐说法,建议科考要加试兵法。他们联名写了一封折子递上去,那日正是二月丁丑,所以此事就称为“丁丑上书”,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程亦风当时正在北征涂中当然不知道。朝廷当“丁丑上书”是一个笑话——堂堂天朝大国,礼仪之邦,若把举国的书生都变了武夫,岂不是连蛮荒小国都不如了?奏章中所提的建议自然不被采纳。但生员们却不死心,其中几个家境甚好的,出资在凉城建起了义学,除了教四书五经之外,另讲习兵法,尤其喜爱议论史书中记载的各种战役。生员们说,义学的学生将来金榜提名,入朝为官,则可以文武双全,内可治世,外可安邦,非旁人所能及。周遭有平民家的孩子上不起学堂的,便送到义学里,一时间门庭若市。又有一个生员出身富户,家里有护院保镖,这次他进京就带了出来照顾左右。保镖见他们义学办得热火朝天,自告奋勇要担任武术教习。生员们欣然应许。于是,每天清晨这保镖就带着义学的学生们在院中操练,呼喝之声隔条街也能听到。凉城百姓无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