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读书人不是奸诈就是迂腐,他就不一样。”而旁边的辣仙姑却在心里冷笑:“这还不迂腐么?说是对等兵力,还真的只带一百二十人,又背水摆阵,自断后路,简直是傻瓜才做得出来的。不过要是此人假迂腐真奸诈,大哥可要吃大亏了。幸好我早有准备!”
双方阵势都摆定。看那边程亦风一举手,战鼓声响,楚军就像是点将台阅兵似的,步伐整齐地压了上来,第一排都是拿长枪的,第二排往后多使军刀,明晃晃的,横在胸口的同一个高度,连成一条线。
邱震霆这边抓了抓脑袋:没见过这种打法!
辣仙姑也皱着眉头想不通:这姓程的到底是真蠢材还是老奸巨滑?不过她正纳闷的当儿,听头顶上“戛戛”呼声,一只青鹞正盘旋欲下。她识得这是猴老三所驯之物,按照两人先前约定的暗号,这表示猴老三和大嘴四已经部署好了。
辣仙姑心里很是高兴,盘算有了这么厉害的后着,便不用担心程亦风在鹿角溪使诈。当下对邱震霆道:“大哥,看来姓程的是真的要和你堂堂正正地打一场,就叫他瞧瞧咱们杀鹿帮好汉的厉害。”
邱震霆道:“难道俺还跟他客气吗?”大掌一挥,吆喝道:“把箭战给省了!兄弟们,上!”土匪们这几天来议论不止,都认为是书呆子冤大头送上门来,早等得不耐烦了,听令,全哇哇乱叫,挥舞着棍棒刀枪杀将过去。
邱震霆打仗一向身先士卒,一开打,立刻就混到战团中去了,辨不出人。辣仙姑是女子,站在后面观望,看程亦风也是不亲自上马的,楚军把船只在溪水中扎成一座简易的水寨,程亦风就在水寨上居高临下地指挥。辣仙姑暗笑:真是一阵风就能吹倒他!
交锋还没一刻工夫,只见水寨上的程亦风向身边的一个小校说了句什么,便有金声刺穿了战场的混乱。杀鹿帮的人还未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楚军就已迅速地向水边退去,连帅旗也不要了,红的黄的,大大小小丢得满地都是。邱震霆高声呼:“弟兄们,给我追着打!”
土匪们早就杀来了劲儿,何用他吩咐,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楚军,眨眼的功夫已把敌手逼到了水寨上。楚军退无可退,前排的人架起盾牌,支起长枪,而后排的军士则弯弓搭箭,向杀鹿帮的土匪们射来。众土匪赶紧举起盾牌防御,邱震霆自己向来不喜带盾牌,这时上不得阵前,骂了句粗话,从背后拿过弓箭来,拉满了,瞄准水寨上程亦风的脑袋,但放箭时却把手稍稍抬高了些,“嗖”地过去,不偏不倚正挑去了程亦风的冠帽。他瞧见程亦风身边的小校惊慌得手脚乱舞,连拖带拽,要把程亦风拉下去。
这可好,邱震霆想,他瞧不清阵前的动静,看他还怎么发号施令。
可是程已风跟小校纠缠了片刻,竟好似呵斥一般,把小校赶了下去,自己还立在水寨上不动。
邱震霆大为诧异。杀鹿帮的众土匪们有些原在拍手叫好,看这情形都怒骂道:“不知死活的书呆子,我们老大放你一条生路,你倒不识好歹!看爷爷射穿你的脑瓜子!”乱糟糟的,真有好几支弓箭瞄准程亦风。
“不许射!”邱震霆喝道。“他奶奶的!”仿佛喃喃自语,“这小子还真有几分胆识!”
“大哥!”辣仙姑也来到了阵里,“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趁现在把这姓程的拿下,咱们就赢定了。”
邱震霆直摇头:“不行。俺跟他约定光明正大的比试,就是为了要叫他输个心服口服。把他射死了,还怎么服俺?谁都不许害他的性命!”说着,命令手下继续朝楚军的盾牌阵放箭。
辣仙姑急得咬牙又跺脚:这个傻大哥,还敬重那姓程的!不晓得人家有多奸诈,就是吃准了你不敢杀他!
担心再僵持下去就延误了战机,辣仙姑“呼”地扯下了自己的披风,露出一身焦黄色的藤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