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鑫买回的两个女娃,一个姓秦,一个姓韩,也没个名字,在家就是按排行叫,白鑫担心还按以前称呼,倒让她们忘不了从前家里日子,于是分别起了名,一个叫秦快,一个叫韩巧,两个女娃懵懵懂懂磕了头,记下了自己新名。
秦快和韩巧来的时候,穿着一身破衣烂衫,有心想给她们换件衣服,可大娘衣服她们穿着大,五娘衣服又穿不了,凑合了两日,曹氏和满娘,麻利地给她们用大娘旧衣服改了件,两个女娃再梳洗一番,模样也顺眼许多。
秦快和韩巧一开始还有些畏畏缩缩,后来相处几天,见白家一家人随和,也不曾打骂她们,也能吃饱穿暖,便渐渐融入,手脚麻利起来,每日,不用在等着别人支使,自己就能想到该干什么。
这日,正是到了该给各浴堂送货日子,大郎拉着车就出去了,铺子换白鑫来盯着,下午的时候,由打外面走进来一人,身穿宝蓝色崭新衣裳,竟是多日不见的程闻人。
见了他,白鑫不自觉笑了起来,上下打量几眼,只觉几日不见,程闻人好似成熟许多,他从柜台后绕了出去,叉手道:“闻人兄。”
程闻人和白鑫认识之前,不至于不学无术,却于读书不上心,对生意也不感兴趣,便向其他家少爷公子似的,整日走鸡斗狗玩耍,只因他是幺子,家里疼宠厉害,每每程家老父教训,都被他娘护在怀里,家人觉得这孩子本性纯良,也不惹祸,且未及弱冠,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程闻人认识白鑫后,是亲眼看着将全家担子挑在身上,一点一点挣扎,从无到有,如今开起了小小铺子,这种耳濡目染,比先生讲的大道理管用,程闻人自觉自己实在无所作为,且有自尊心作祟,想着白鑫铺子就在潘楼街,于是向父亲讨要了这条街上的绸缎庄,也想学着管理。
程家父母听了,心中惊喜交加,都道是儿子长大了,可俩人到底是为人父母,不信儿子忽然开窍,偷偷招来福临问了问。福临是程闻人贴身小厮,打在松山村的时候就知道白鑫,后来也一直看着,便一五一十说了,包括前一阵子程闻人用自己零用钱,替白鑫交了房租,还瞒着对方的事。
程家父母听了,心中百感交集,想自己也苦口婆心劝过儿子,也严厉打过,儿子仍一副油盐不进样子,该如何如何,反而外人一些举动,倒让儿子懂事了,古人道贫苦孩子早当家,这话果然不假,程母又联想到自己如今用的胭脂膏和香粉,心中对白鑫有好印象,也不计较儿子为对方贴钱举动,反而高兴自己儿子跟他多接触,近朱者赤,学个勤快认真才好。
虽绸缎庄上有老掌柜手把手教着程闻人,可他之前到底没接触过,只看了几天账本,就头晕眼花,那一列列项目,好似生涩难懂的天书,想过放弃,可一想到白鑫,又咽不下这口气,似乎自己再这样无所事事,都不好意思跟白鑫说话,咬牙坚持了下来,将那些账本翻来覆去,嚼碎了装进脑子里,慢慢倒也整理出了规律,摸到了技巧,连掌柜的都夸他天资聪颖,是块从商料子。
程闻人有了底气,于是得了闲,就来天香堂找白鑫了。
“三郎!”程闻人也叉了下手,看见白鑫,只觉这几日辛苦也值了,感觉往这一站,人都高大起来。
白鑫看他春风得意,忍不住问:“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程闻人有心向白鑫卖弄,眼睛一亮,就道:“我最近开始帮父亲管理绸缎庄生意,小有收获,自然高兴。”
“这是好事啊,闻人兄你聪颖勤快,定能尽快掌握。”
程闻人一听勤快二字,自己先汗颜了下,紧接着,又被他夸得心头美滋滋,好似身体里涌出许多力量,立刻冲回去,他都能将店里那厚厚一沓子账本再看一遍。
两个人说说笑笑起来,过没一会,听楼梯处传来咚咚咚声音,俩人知道这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