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的雨水似珠帘般串串滚落,阻隔了外头飘摇的风雨,洞内难得地平静安稳。苏青禾与丹毓似乎也随着这气氛静止了一般,她望着他,他亦保持斜眼俯视的身形不变。
在苏青禾的印象里,丹毓始终是神话般地存在,他既高贵又疏离,而且似乎有无所不能的权力。
四年前她饥寒交迫之时,他陡然从天而降,改变了她的命运,四年后她差点惨死苏蓉刀下,他又及时出现拯救了她,如今她跟随东宫滚落水中他也紧密随行,他的每一次出现对她而言都是救赎。
她原以为她对门主有难以名状的意义,丹毓或许想从她身上汲取什么,可是四年来他始终让她安然地替他执掌画扇门,并不让她做多余的事情,他也从未出现,并不打算看她一眼。若不是此次苏蓉叛乱,也许她永远也见不到他。
那么,她对门主而言意味着什么,门主为何要与她交换条件?
苏青禾望着丹毓的眉眼,这双眼与四年前隔着金绡暖帐的记忆,以及四年以来时常对着画扇观摩的眉眼重叠,可又有那么一点不同。他对她而言应该是陌生的,可不知是否因为之前的记忆的关系,她竟觉得这双眼睛十分熟悉,熟悉得就好像她很久很久之前已经见过他,并把他深植于心。
相较于苏青禾眼神的困惑复杂,丹毓的眼神就内敛许多,他冷冷垂眸俯视,并没有表现过多情绪,冰封得就像千年的寒潭。
许久,苏青禾才注意到滑落在地的大氅,赶紧低头把它捡起。她的手僵持无措,不知如何与丹毓交流,迟疑片刻,最终还是小心谨慎地双手捧上红缎大氅,低声道:“门主”
丹毓的眼掠下,看了看红衣大氅,她的手盈白纤细,指如葱根,掩映在锦缎大氅中愈加盈白秀美,正像红绸案托上盛着的美玉。他的眼又掠起,固定在她脸上。
苏青禾双眼闪烁,诚惶诚恐,双眼甚至都不知往何处观看。
丹毓难得眉眼微微挑起,试探地问她:“你怕我?”
苏青禾最终还是把眼固定在他身上,但怯生生地,不敢太直白。
丹毓又问她:“你怕我,却又与白渊亲近?”
苏青禾眼眸无措地转了转,最终说道:“属下只是遵从门主之令与太子走到亲近。”
丹毓定定看了她一阵,终于无话了,拿起她手中的大氅。苏青禾暗自松了一口气,以为他把大氅拿走再不为难她时,他却忽然把大氅覆到她身上,裹着她的肩膀为她阻挡风雨。
门主陡然的亲近令苏青禾僵直了身子,他身上淡淡的馨香袭来,又席卷了她的鼻息,仿佛周身都是他的味道。他在她肩上动作的双手缜密细致,为她覆上了大氅之后又捋开她的发,直至完整地帮她铺好。
苏青禾抬头看着眼前高大的门主,他微微侧着头为她梳理长发,立体的五官和微垂的眼帘胜似完美的雕塑,再也没有人比得上这张脸俊美无偿,再也没有人能够一低头一侧眼间展露出如此摄人心魄的魅力,即便曾经与太子亲近,苏青禾也远没有此刻与门主亲近来得紧张,她的心砰砰直跳,脸都烧红了,可她还不知足地无法把双眼从他脸上移开。
丹毓的动作稍停,眼帘抬起,只是眼帘稍微抬起了那么一点,眼波底下琉璃的光彩刹那展露无遗,惊艳了苏青禾的眼瞳,她慌张无措地后退两步。
丹毓忽然扣住了她的手挑眉询问:“你躲什么?”
苏青禾不知她躲什么,她只觉得心慌慌地要跳出来了,手脚也虚软无措,不敢再亲近门主半步,否则她可能都站不稳。她的脸烧得更厉害,眼神闪烁不敢看他,含糊不清道:“门门主我”
她应当觉得门主一本正经么?门主从来都是一本正经,可是为何她觉得门主方才的语气似乎隐藏着一丝慵懒的愉悦,仿佛他心里淌着乐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