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路公共汽车。”
“他们往什么方向去了?”
“往那边,”格容特尔挥了挥手,“向西。”
缪勒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摘下电话听筒,迅速地拨通了号码,说道:“朔尔茨!快点!第一,值勤人员立刻沿十七路公共汽车经过的路线搜索!‘女钢琴师’和一个士兵。什么?我哪儿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第二,立即查阅他的档案材料,弄清楚他是干什么的,什么地方人,亲属在哪里。立刻把他的全部履历送到我这里来。如果查明他到施蒂尔利茨常去的地方去过,哪怕只去过一次,那么你要立即通知我!派勤务人员埋伏在施蒂尔利茨的住处。”
缪勒坐在房门旁边的椅子上。盖世太保的鉴定专家和照相师们都走了。他和年迈的密探们留下来。他们在谈论往事,有时争论起来,彼此打断对方的话题。
“我输了,”缪勒在想,老同事们的谈话使他平静下来,“但我还有伯尔尼这张王牌。当然,那里的事愈来愈复杂,那里的警察是外国的,边防人员也是外国的。但主要的一张王牌恐怕已经丢掉了。他们乘坐公共汽车潜逃,说明这并非预先计划好的行动。不,这根本不是一次行动。当然,俄国人一向保护自己人,但为了营救这个‘女钢琴师’(这仅仅是一种尝试),他们未必会派几个人来送死。从另一方面看,他们显然懂得那个婴儿是她的致命的累赘。也许正因为如此他们才铤而走险?不,我胡思乱想些什么?不存在什么有预谋的冒险行为。她公开乘坐公共汽车,这算什么冒险…这是胡闹,根本不是什么冒险……
他又摘下电话筒:“我是缪勒。您再提醒一下警察局,让他们注意在各路地铁上搜捕抱孩子的女人。把她的相貌特征告诉他们,就说她是个小偷和杀人犯,一定要严加缉拿。抓错了人也不要紧。即使抓到的人比应该抓的人多一些,我也会原谅他们。只要不放走我所需要的那个女人……”
作者:[苏]尤里安谢苗诺夫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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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施蒂尔里茨敲了敲牢门。他在这里已度过几个小时,大概在这段时间已换过哨兵,因为现在在门口站岗的已不是原先那个红脸膛的小伙子,而是齐格弗里德拜克。施蒂尔里茨不止一次同此人配对打网球。
“你好,齐吉,”他说着嘿嘿一笑,“这里倒是会面的好地方,对吗?”
“您叫我干什么,7号?”拜克不动声色地问道,平稳的嗓音有点嘶哑。
“他的反应一向很迟钝,”施蒂尔里茨回忆道,“他的左侧球打得不错,可就是有点慢。就因为这一点,我们俩输给了土耳其新闻专员。”
“难道我的变化会这么大?”施蒂尔里茨问道,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面颊。他已经两天没刮胡子了,胡茬已长得很长,不过还不扎手,直到傍晚胡茬才扎手,因为他已经养成每天刮两次胡子的习惯。
“您叫我干什么,7号?”齐格弗里德重复一句。
“怎么,你傻了?”
“住口!”齐格弗里德喊了一声,砰地一声关上沉重的牢门。
施蒂尔里茨冷笑了一下,然后坐到固定在水泥地板上的金属凳子上。“我把那只英国球拍赠送给他的时候,他甚至感动得流下眼泪。一切暴徒和下流鬼都爱流眼泪。这是他们的歇斯底里发作的一种形式,”施蒂尔里茨心想,“软弱的人往往喜欢喊叫或者谩骂,而暴徒则喜欢哭泣。软弱的人我这样说是不对的,应该确切地说,他们是善良的人。只有特别坚强的人才善于克制自己。”
当他第一次和齐格弗里德配对同党卫队高级总队长波尔赛球(波尔在战前就开始学习打网球,以便减肥)的时候,齐格弗里德悄悄地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