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思索着,“我没有等人来和我接头,所以不会由这方面引起垮台的危险。难道是一些旧事?他们连新事还来不及处理呢,怠工事件在增长,怠工规模之大在德国是前所未有的。埃尔温…停一下。要是他们找到了电台呢?”
施蒂尔里茨掏出香烟,但是,正因为他非常想狠狠地吸上几口,所以他干脆不吸了。
他想马上到埃尔温和凯特住房的瓦砾堆上去。
“我犯了个重大的错误,”现在他醒悟过来了,“我应当亲自到所有的医院去搜查一遍,万一他们只是受了伤呢?我不该轻信电话。这件事,等我和鲍曼谈过之后,马上就去办……鲍曼应当来见我的,因为他们这种人在感到压力的时候,就不再摆架子了。处境好的时候,他们总是使人感到望而生畏,不敢接近,而当他们感到末日将临的时候,他们的胆子就变小了,装出平易近人,和蔼可亲的样子。现在,我应当把其他一切事情,包括埃尔温和凯特的事在内,暂时放一放。首先要和鲍曼这个刽子手达成协议。”
他走出酒馆,驾着车子慢慢地向残废军人街的自然博物馆驶去。再过不久鲍曼就该到那条街上的“新门”大饭店门口来了。
汽车开得很慢,他不时地望一望反光镜:黑色的“旺得列尔”没有跟在后面。
“很可能,这是在派遣施拉格的行动之前施lún堡想试探试探我?”他心想,“这样解释倒也很有道理。也许是我的神经有些衰弱了?”
他又看了一下反光镜,没有人跟踪,街道上空dàngdàng的。人行道上有几个孩子,趁街上暂时平静,穿着旱冰鞋互相追逐着,不时地发出响亮的笑声。紧贴着几幢房子破旧的墙壁,人们排着长队,看样子是在等着买ròu。
施蒂尔里茨在离“博爱”医院不远的地方下了车,穿过了医院的大花园,朝博物馆走去。这里很幽静,街上空无一人。他有意地选择了这个地方,因为周围一切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了如指掌。
“不过,他们可能在饭店里安排好自己的人了。如果鲍曼和希姆莱已通了气,他们肯定会这样做的。如果他们没有打过招呼,那么他的人就会在这里,在大门附近,在街道那一边转来转去,装扮成科学工作人员的样子,肯定无疑是这样……”
施蒂尔里茨今天穿的是便服,而且戴着一副角制大镜框的烟色眼镜,贝雷帽低低地拉到额头上,所以在远处很难认出他来。在博物馆入口处的大厅里陈放着一大块从乌拉尔弄来的孔雀石,还有一块巴西的紫水晶。施蒂尔里茨总是要在紫晶石前面站很久,但是他却在欣赏那块乌拉尔的大宝石。
然后他穿过一个大厅,那里的玻璃都被震掉了,厅里陈列着奇形怪状的恐龙模型。从厅里他可以观察到博物馆前的广场和那家饭店。没有什么特殊情况,一切都很安宁、平静,甚至宁静得有些过分。施蒂尔里茨只身一人在这个博物馆里,眼下这对他是很不利的。
他在一件引人入胜的展品前停下来。展品是颅骨发展的十三个阶段。8号颅骨是拂狒的,9号是长臂猿的,10号是猩猩的,11号是大猩猩的,12号是黑猩猩的,13号是人的。
“为什么13号是人?一切的一切都与人作对,甚至数目字也是如此。”他暗自笑了一声。“哪怕是12或者14也好么。但是,不多不少偏偏是13,真是的…到处都是猴子,”他在大猩猩博比的标本前停住了脚步,继续思考着,“为什么猴子却受到如此的关怀呢?”
在展品说明卡上写着:“大猩猩博比是1928年3月29日运到柏林的,当时他只有三岁。1935年8月1日死亡。身高1.72米,体重236公斤。”
“可真看不出有这么重,看上去好像并不太肥嘛。”施蒂尔里茨心里像这个标本他已经看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