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殷澜便很难脱得了干系了。
而至于离煞阵谱是如何得来的嘛……
“符风,你还有什么遗言吗?”元原负手笑道。
他虽这样问了,却并不给符风回答的机会,继续道:“你十岁时里通外敌害死了自己全家,二十三岁时害死了与自己有救命之恩的两位师父,三十岁时又为替他人试验内力而害死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再之后,你连自己已故师父的儿子都不放过,运内力于其体内,若不是容寒裳以《云音》所书之法救之,楚裕早就因内力摧残、bào体而亡了!”
“那又如何?”
慕清寒猛地抬起头,仇恨几乎要从他的胸膛中穿透出来!
那又如何?
他父亲含冤而亡,蒙受世人骂名几十年,连尸骨都不知所踪!
这人居然就道了句“那又如何?!!!”
眼看着慕清寒红了眼眶,就要拔剑而去,容寒裳忙按住了他:“清寒莫急,阵法已启动,你去了反会遭到反噬,莫要被他利用了!”
慕清寒狠狠喘了几口气,才强将胸口的血气压了下来,可满嘴已都是血腥味。
只不过,他不动,却有人替他冲上了前。
来人剑光灼灼,朝着凶阵“离煞”劈剑便砍,只是这剑当然砍不破一代名阵,反而将来人“砰”地撞了出去!
符风呆呆地看着来人,当见到来人强撑着身子想要站起、却蓦地捂住胸口喷出了一口鲜血时,他终于再也忍不住,疯狂地捶打着凶阵构成的无形铁壁,悲惧jiāo加地喊道:“明决!”
舒明决被适才那一下撞得失去了大半力气,听到这熟悉的呼唤却仍然忍不住抬起了头:“师父……”
慕清寒这才看清来人,愤怒道:“舒明决!你要助纣为虐吗?!你也要做歹人吗?!”
舒明决被他喝得一愣,半晌,倏忽凄然一笑。
对了,现在,他的师父已经不是原来的师父了。
再不是那个谷中最有人情味的,被所有人敬仰着的师父了。
云儿的话,他刚才都听见了,原来自己的师父,做了这么多错事……
是该还了……
可是……
他毕竟是他师父啊!
舒明决以剑尖拄地而起,脚步踉跄:“师父,徒儿不孝。”
救不了你……
符风咬紧牙关,面目前所未有的狰狞:“你当你是什么人,我需要你救!还不快滚!滚啊!!!!”
舒明决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光有些涣散。
他努力地想再看看自己的师父,可已被鲜血模糊的眼前,却已经什么都看不清了。
“师父……”舒明决喃喃道,“你不知道,我剑法……又升了一级,还想着……给您个惊喜呢。”
他说完这话,便回身看了看元原,竟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云儿……好好习剑……还有,多吃点,你太瘦了……”
寒剑在空中划出令人心颤的弧度。
带着他主人十成十的决然。
我毕竟只是你的徒弟,改变不了你的曾经,也没办法让你变成好人。
可至少,还能随您而去。
以报您几十年养育之恩。
长剑归鞘,满地赤染。
像是一朵又一朵盛开的娇嫩花朵。
符风看着舒明决轰然倒地,忽然就想起了几十年前,自己杀死云增的那一瞬间。
那个魔道流的第一天才,武功绝世,分明轻松便可避开自己。
但却没有。
他只是冷眼看着自己手中的寒光穿透了他的胸膛、却旋即倏忽莞尔。
即便是生死一瞬、符风却仍然被那一笑的灿然华彩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