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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元原,竟突然温和地笑了笑:“你说,若是在黄泉路上相见了,池朗他……他会原谅我吗?”

    不待元原回答,陶钦又道:“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一定要除掉我?你们既然能提前抓好我婢女的家人,肯定不是为了给舒明决报仇而临时起意吧!是不是……也有人委托过,想要我的命?”

    元原沉默着点了点头。

    陶钦的笑容再不能维持,他艰难着试探道:“是……是我的父亲吗?”

    元原顿了顿,又点了点头。

    “呵。”陶钦抖了抖嘴唇,“爹真是……这么不放心我……就算事情败露了我也会自尽的,哪里用得着多此一举!和你们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看看,现在还不是被你们反将了一军!”

    陶钦仰着头,拼命地眨着眼睛,片刻后,他轻声道:“你能不能把你眼上的绫罗借给我?”他苦笑着,“这样哭着死掉……好像有点可怜。”

    元原伸手解下绫罗,递给了陶钦,却抢在对方系上绫罗前突然开了口:“池朗没有恨你。”

    陶钦一怔,却见元原已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青色的剑穗,穗旁是枚鹅黄暖玉,暖玉上贴着边缘的地方,刻了个“莫”。

    陶钦再也掩饰不住,瞬间红了眼眶。

    佩剑是天下所有习剑之人的第二条命,是以雪羡阁的人并没有没收他的佩剑,那把曾随主人走遍五湖四海的宝剑正安静地躺在陶钦身边的桌子上。

    这把剑上也有个一模一样的剑穗,和一块划了个“逆”字的暖玉。

    陶钦细细打量着两块玉石,心里暗道,这玉上的字刻得真是丑极了!

    当然很丑,因为是他和池朗自己刻上去的。而且那一年,他们不过才七岁而已。

    彼时尚为幼童的他们将一生的承诺一笔一划地刻在了玉上、一分为二,一戴就是十五年。

    这十五年里,两个剑穗上都染过血,都蹭过泥浆,但两块暖玉却仍然干净如初。

    “莫逆。”

    “从今往后,你我生死不弃,愿为莫逆之jiāo。”

    可彼时谁能想到,最后他们却不是死在别人手上,而是因彼此而死。

    并非食言于莫逆,只是因为莫逆之上,还有更重要的人。

    元原转身离开,听着身后的人将他带去的酒一饮而尽。

    随后,拔剑出鞘。

    隐有血声。

    ***

    符禹楼外,宁娴宜正于晚风中安静等待。见元原走出,她马上迎上前,却什么也没说。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元原突然道:“为什么当时没有阻拦池朗呢?”

    宁娴宜笑笑:“我是他人生的一部分,不是他的整个人生,他应当有自己的判断,我,不能这么自私。”

    她深吸口气,勉力压制着内心的酸涩和痛苦:“原公子,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池朗他……到底为什么……”

    元原摇摇头:“对不起,我答应过他的,不能说。”

    “好吧。”宁娴宜苦笑道,“这世上能让人放弃生命的,无非爱恨。可惜他到底爱的是谁,恨的是谁……我却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能阻止。

    就只能这样默默地陪着他。

    默默地听着他的计划。

    默默地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被一剑穿心。

    默默地装作他的死活与自己无关、甚至连哭都不能。

    就像十五年前,她看见两个在玉上刻字的孩童,不悦地对他道:“为什么你要和他刻玉,都不和我刻!”

    彼时的池朗眉目灼灼,笑得张扬而热烈:“因为我会娶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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