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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蘋点头,低头之际发觉自己竟差点落下了泪。

    在她的印象里,朱颜从来都是一副活泼的样子,有着满脑子稀奇古怪的主意,会同人开玩笑。

    可现在呢,她对谁都只会笑,嘴角噙着绝美的笑意,眸中却蕴着哀戚,成天无精打采,整个人都像活在回忆中一般。

    “白蘋。”朱颜颤巍巍站起身,缓步走向她,“我好像忘了一个人你们为什么都瞒着我?”

    白蘋将头压得更低,生怕被瞧出一点破绽。

    朱颜幽幽叹息,“他还好么?”

    “宣不,咳,我是说”白蘋涨红了脸,论说谎骗人,杏叶要比她强许多,奈何那丫头留在虚园照顾朱绮,并未归来。

    自然她也不能回来,若是让朱颜想起岭南的事情,她也就会想起袁凛——白蘋却是不希望她再记起那些痛苦的回忆,痛苦到让一个向来惜命的姑娘跳河自尽,又让一个活泼的姑娘变成了这个样子。

    还不够么?!

    “白蘋他是谁?”朱颜垂眸瞧着笔下鲜活的莲蓬,指尖掠过还有些未干的翠色颜料。

    莲蓬是夏季之物,她分明记得,就是在这里,自己绘成了这一幅图——那么,这一年的夏季,她曾和谁在一起,寸步不离?

    这么重要的人,她怎么能够忘了呢?

    白蘋急得要哭,嗫嚅着劝,“姑娘,求求姑娘别想这些了!你会很痛苦的姑娘别想这些了,好吗?”

    不能让她记起,不可以。

    玄菟楼最容易惹她睹物伤怀,须得寻个理由阻止她留在这里才行。

    京城,虚园,西厢的院落一片死寂。

    良久,门才被推开,知风和关河一前一后走了出来,停在廊中。

    两人都在沉默,过了片刻,知风叹口气,动身欲走。

    “知风公子,请留步。”

    “方才等了这许久,你一句话不说,这会儿倒想起来叫住我了?”知风从未改过半点不饶人的气势。

    “知风公子真不知颜小姐的下落?”关河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

    那日人是北流村送回来的,知风诊过后说是无碍,只伤口着了水,怕会有些麻烦——自然知风是少不了凭空数落一顿的。

    这些数落不仅袁凛听惯了,连关河同塞云都听得能够倒背。

    只是他们最关心的事情——朱颜的下落,却是音信全无,甚至连她的生死都不知。

    知风板着脸,一手叩击栏杆,“我说了,向氏并未告知那姑娘的下落。”

    “若是知风公子真不知,为何要作隐瞒?”关河仍不让开,他了解知风的性子。

    若是真的不知朱颜下落,知风定会斩钉截铁地告知,但他只是说,向氏未曾告知,此事就定然是另一番局面。

    知风被堵在廊中,面色黑得赛过锅底。

    僵持许久,他才有了一丝动容,低声叹了叹,“你当真想让宣清知道?”

    “可知风公子也看到了,这几日公子”关河低眉,“除却夫人死后的那段日子,公子再没有何时像这几日这般。”

    再这样下去,他都不能想象袁凛会憔悴成什么样子,至少得问清朱颜的下落,知道她在何处,才能略微放下心来。

    “她回了江南。”知风低声吐出一句话,“让开罢。”

    关河没动,得寸进尺地询问,“颜小姐可好?”

    “无大碍。”知风合了合眼,难道真要说么?

    知道实情的话,只会伤得更深。

    门轻轻一响,塞云推门而出,“请知风公子进去说罢。”

    知风顿了顿,提步走入屋内。

    里面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帘幕重重,暗得彷如夜幕初降之时。

    “你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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